您打从给楚王殿下写信开始,就没安过什么好心思。
楚王殿下不管怎么回信,您都会将信拿到陛下那里去。
您此举并不是为了提升陛下对您的信任,您只不过是想让陛下在对楚王殿下的疑虑加深之际,再次因为楚王殿下的狂妄而感到愤怒。
楚王殿下是什么人,大家再了解不过了。
您给他写信,他能给您回好话,那我李义府可以把脑袋拧下来给您蹴鞠玩儿!”
“……”在李义府说完这番话后,长孙无忌抿了抿嘴,随后又道:“老夫没你想的那么坏,老夫只是不满,他居然让如初一个小娃娃来回信。”
“那不然呢?”李义府闻言忍不住嗤笑道:“赵国公,殿下能回你信,当真就不错了。
而且你以为,您心里打得这些算盘,陛下真就一无所知?您未免也太小看咱们的这位圣明天子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长孙无忌最近的确是被折磨疯了,五姓七望那边如今已经不怎么唯他马首是瞻了,庙堂诸公,也因为房玄龄跟自己分庭抗礼,而开始疏远自己……
如今……就连陛下……
此时长孙无忌的脑海中,终于多了一丝明悟,但他却不敢继续深思下去。
“陛下心中有何想法,不是我们这些臣子能够妄图揣测的。”面对长孙无忌,李义府的态度在“真诚”与“虚伪”之间切换得无比丝滑:“在下只是想提醒赵国公,别再一天天光盯着楚王府了。
楚王殿下如果哪天要报复,您就是求到陛下那里去,恐怕也没用。
相反的,既然眼下楚王殿下懒得搭理您,您不妨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招致了今天这副局面。
想清楚了,就去改,不改,就真的只能等死了。”李义府说完,看了一眼身边的张楠:“张公,您到了琼州以后,麻烦替在下向窦公禀告一声:就说赵国公经过在下一番‘动之以情’,又‘晓之以力’的劝说下,终于明白自己的糟糕处境,决心不再给家主找麻烦,既如此,那咱们窦氏也不必拿赵国公当敌人来看待,毕竟相亲相爱一家人嘛!”
“……”张楠也不知道李义府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脸皮加成,才能当着长孙无忌的面,说出这么一番不要脸的话来的。
但是吧……他还是点了点头。
“赵国公,您觉得呢?”
“……”被李义府点名的长孙无忌,此时深深看了一眼李义府,随后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太极殿,终于,只听他嘶哑着嗓子开口道:“天家无情,自古如此,李宽那小子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那不是老夫的错。
不过……李义府,看在你今日愿意推心置腹说这么一席话的份上,老夫答应你……
今后……我与楚王,井水不犯河水。”
“赵国公,您这这口‘井水’只需要保证井水不犯河水就好。”李义府闻言笑了笑:“至于楚王殿下那边……我们做家臣的,怎么能代家主作保证呢?再说了,就算能,那也是老天师和窦公这个级别才行啊……”
“……”长孙无忌在李义府说完这些话后,他怔愣片刻,随即一把推李义府,朝着宫外行去。
李义府见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和张楠一道目送对方离开。
良久,长孙无忌的话语遥遥传来:“老夫……会信守承诺……”
“唉……”李义府闻言终是抚掌轻叹道:“这才是聪明人嘛……我的……赵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