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中央已经摆好了两张方桌。王强亲自拎着暖壶给搪瓷杯里添水,动作不紧不慢,杯底碰着桌面的声响在清晨格外清脆。几个早起的邻居已经围了过来,交头接耳,时不时朝阎埠贵家瞥两眼。
\老阎这次可栽大了。\傻柱嗑着瓜子,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指使个傻孩子去偷东西,亏他想得出来!\
三大妈蹲在自家门槛上抹眼泪,听见这话猛地抬头:\傻柱你少放屁!我家老阎是被冤枉的!\
\冤枉?\傻柱大步走来,手里拎着个铜盆,\昨晚上人赃俱获,棒梗怀里还揣着王厂长家的粮票呢!\说着\咣当\一声把铜盆砸在地上,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全院大会现在开始!都给我精神点!\
铜盆的余音还在院子里回荡,各家的门陆续开了。阎埠贵磨蹭到最后才出来,佝偻着背,像是突然老了十岁。他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皱巴巴的,领口还沾着昨夜的冷汗。
王强坐在主位,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阎师傅,站中间吧。\
阎埠贵绿豆眼乱转,就是不敢看王强。他慢吞吞挪到院子中央,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贾张氏拉着棒梗站在最前排,三角眼里闪着恶毒的光。
\开始吧。\易中海叹了口气,\老阎,你先说说昨晚的事。\
阎埠贵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手抖得哗哗响:\我...我有罪...\他声音发颤,故意挤出两滴浑浊的泪,\我一时糊涂,犯了严重错误...\
\大声点!听不见!\傻柱在后面起哄。
阎埠贵咬了咬后槽牙,提高音量:\我利用棒梗这孩子心智不全,教唆他去王厂长家偷东西,我...我愧对组织的培养,愧对邻居们的信任...\他偷瞄王强的反应,却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老鼠。
\说具体点!\王强突然开口,\你是怎么教棒梗的?\
阎埠贵一哆嗦,纸上的字突然模糊起来。他没想到王强会问这个,准备好的检讨书里可没写细节。\我就是...就是给了孩子两颗糖...\
\还有呢?\王强步步紧逼。
\画了张王厂长家的平面图!\贾张氏突然尖声插话,\连抽屉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她为了撇清自己,竟从怀里掏出那张图纸抖开,\大家看看,这老东西多阴险!\
人群哗然。阎埠贵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贾张氏会出卖他。两人目光相撞,贾张氏心虚地别过脸,却仍死死攥着那张证据。
傻柱一个箭步冲上来抢过图纸:\哟,还标注'粮票抽屉'呢!老阎你这侦查工作够细致啊!\他转向众人,\要我说,这老东西肯定早就盯上王厂长家了!\
\我没有!\阎埠贵急得额头冒汗,\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王强站起身,慢慢走到阎埠贵面前,\阎师傅,您是不是还记恨厂庆那事儿?\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戳进阎埠贵心窝。他抬头看着王强年轻的脸庞,突然想起那天在厂里当众出丑的场景,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但眼下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敢不敢,是我思想觉悟低...\
\我看不止吧?\傻柱突然插话,\去年冬天,老阎偷偷把公家的煤往自家搬,被我发现还倒打一耙!\
\还有前年,\傻柱也来劲了,\他克扣咱们院的救济粮,转手高价卖出去!\
批判会的风向突然变了。一个接一个的邻居站出来,细数阎埠贵这些年干的缺德事。阎埠贵站在风暴中心,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他死死盯着地面,却仍能感觉到王强居高临下的目光。
\好了。\王强终于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阎师傅的问题很严重,但我们要给出路。我提议:第一,撤销阎埠贵三大爷职务;第二,罚扫院子三个月;第三,当众向棒梗道歉。\
\我同意!\易中海第一个举手。
\同意!\
\早该这么办了!\
附和声此起彼伏。阎埠贵耳朵嗡嗡作响,血压冲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看见贾张氏得意地撇嘴,看见傻柱耀武扬威地晃着拳头,最刺眼的是王强那副胜利者的姿态——年轻人微微抬着下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阎师傅,您表个态吧。\王强说。
阎埠贵深吸一口气,突然扑通跪下:\我认罚!我向棒梗道歉!\他转向棒梗,挤出最诚恳的表情,\棒梗啊,三大爷对不起你,以后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