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是人类的大敌,崩坏是灭世的灾害,律者是邪神的使徒……
这种东西,这种话我听过太多太多……
从小时候,因为家族的原因我便知晓些许“世界的真相”。
哈,我不明白他们为何要一个三岁好孩童了解这些,他们去向我这个连话都才刚会说没多久的幼儿诉说。
从小便是如此,那苛责与无情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的父亲他从小就如此对我说——我应当庆幸,我是最早出生的那个;我应当庆幸,我有着还算不错的智慧。因为这些我最有可能也最有资格去继承他的位置。
他说,我应当听他的。
他说,我必须听他的。
琴棋书画,这些是必修课。虽然我并不明白这些的用处。
但至少我还尚且聪慧,面对各个老师与父亲的刁难也算是可以勉强应对。
那时我才九岁。
我的父亲从来不在意我,因为他总说我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有价值。
我的价值是什么?这是我从小就有的疑惑?直到某一次,我在一次考试中失利,仅仅只是从第一变成了第三我差点死了。
我差点死在我父亲的手中,如果不是母亲的苦苦哀求,如果没有他的突然回心转意我可能已经死了。
那一刻我明白了,我唯一能展现价值的方法便是——优秀。
我,必须做到优秀,特别优秀,比所有人都优秀。
我不只是父亲唯一的子嗣,我只是其中之一,其中最大的那个。
我应当庆幸,我比弟弟们更加年长,这意味着我能学更多,意味着我能抢先跑得更远。
我必须最优秀,因为我害怕死,我想活。
我看到了,三弟,他死了。
因为贪玩和怠惰,迟迟无法完成父亲布置的任务,他被送去了实验室。
我隔着那厚重的门都能听到他痛苦又绝望的哀嚎。
那时他才九岁,和我当年一样。
父亲说,这是废物利用,他唯一的价值就是流着他的血,既然未来无法创造价值那便压榨出最后的价值。
弟弟成了“药”。
增强父亲崩坏能抗性的药。
我,感到了恐惧。
我那时候害怕极了,我的母亲抱着我说没事没事,她一直那么温柔,她一如既往安慰着我,让我别怕。
她说——有她在,不用怕。
我应当感谢我的母亲,如果不是她一直的陪伴,如果不是她一直的鼓励与安抚,我甚至怀疑最后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人】。
她很好,真的很好。
我被拖去做训练时她挂念我,担心我。
我受伤时她心疼我,呵护我……
可以说,她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我。
那爱有时笨拙,有时深沉……
时而如风,将已然成才的“小树”吹得沙沙作响。
时而如泉,将已然深入黑暗的根茎滋润的繁茂。
我该感谢我的母亲,她把她的所有给了我。
她让我明白,人不止是有价值,她让我明白亲情。
她教我道德,教我礼法。
啊……她,算是我的光,算是我在这个扭曲的家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我也努力扮演着好孩子,在她的面前从不犯错。
直到……我的弟弟想杀死我的时候。
我,先杀了他。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想和母亲一起幸福的活着。
我的父亲并没有惩罚我,反倒是夸赞我,他夸赞我的果断,夸赞我的狠辣。
他说——我有资格去继承他的位置。
那一刻,我突然明悟了早就该明白的,能够让我活下去的方法——把所有威胁我继承权的人尽数铲除不就好了?
但,当我回到家时,在我还没来得及和母亲说出我的想法时——母亲给了我一个重重的耳光。
她说我不该杀死我的弟弟,哪怕是他先动的歪心思。
我疑惑,我的弟弟并不是母亲的孩子,他是一个名媛与父亲生下来的。
我不认为他是我的弟弟,我与他并没有亲情。
但,母亲不那么认为,她只是哭着对我说出了四个字——血浓于水。
我好像真的做错了,这是母亲第一次打我,也是她第一次对我发火。
我能看到她眼里的哀伤。
我第一次发现,比起死,我更害怕让妈妈伤心。
母亲啊……母亲……
呵呵……哈哈……
哎……
最后啊,我成年了,我的最后一个弟弟,年仅十二。
他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威胁,所以我不介意表现得兄友弟恭,至少母亲能开心一些。
我也早已慢慢接手一些家族的事务。
周围的阿谀奉承让我厌恶。
我明白,他们的巴结是因为我有价值。
一直如此不是吗?
当我以为,我会一直生活在这些阿谀奉承中的时候——父亲死了。
说实话,我觉得死得好。
那一天甚至我开心的喝了点酒。
父亲死了,因为触犯了那位的底线。
那位【磊】的底线。
我从小就听母亲讲述他的故事,我说是活在他的英雄事迹中长大也不为过。
我很向往他,想成为他,但我明白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