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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领袖的资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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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名城镇的卫兵排成欢迎的队列,从大门走出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用猥琐的目光看着到来的客人。

“我亲爱的海伦·杜博斯,欢迎你的到来,接到你的信件就让我日思夜想了。”

男人做出夸张的礼仪,拿起海伦的手背亲吻一下。

“谢谢您,城主大人,愿意来迎接小女。”

“哪里的话,你尽管开口,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海伦面对如同舔舐一样的目光,面不改色行了个礼。

“大人这番话让小女心安,这次来是代表家主向大人借些东西。”

“好说,你要什么?”

“您的全部。”

不等男人从疑惑中反应过来,一旁的皮埃尔将他用力拉到身旁,右手的刀刃架到他的脖子,左手反扣他的手臂。

“快救城主!”

一旁的卫兵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城镇里的其他护卫也冲出来。但一个高大的身影横在了中间,拔出的长剑瞬间将两名卫兵砍翻在地,随即一道从手中发出的火焰直冲天际。见到信号,埋伏在四周山坡反斜面和丛林后的盖德和帕宁率领部队直接冲向城镇,安建廷异常的战斗能力和近千人的军力,将数量不满两百的城镇卫兵直接吓懵。

“投降吧,接下来的流血毫无意义,我们保证你们的安全。”

面对安建廷的劝降,士兵们面面相觑,害怕地不敢上前。

“别怕!对方只有两个护卫,魔力者也不是万能的,大部队赶来也要时间,救出城主撤回镇里!”

类似指挥的男人出声大喊,但没等卫兵们缓过神,一道耀眼的火线急速飞去,瞬间将他的头颅融化。

“城主大人,还望你做出英明的决定。”

海伦对着身旁的城主轻声说道,这个男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

“我投降!只要保住我的命什么都行!你们快放下武器!还要不要命了!”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卫兵们士气直接崩溃,所有人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等到盖德和帕宁的部队赶到,安建廷才将长剑收回剑鞘,回头说道。

“解放所有奴隶,严格约束士兵,任何暴行都不被允许,接下来交给你们了。”

“遵命。”

“海伦,这是最后一个用于诱骗反抗者的城镇了吧。”

“据我所知是的,阿登领地内只有三个地方。”

“那连日急行军目的也达到了,下面你和盖德商议吧,我休息一下。”

“那我命人准备城内的官邸。”

“我不需要任何特殊对待,给我普通的屋子就好,好的住所优先给伤者、老人和孩子。”

“既然您如此坚持,我明白了,准备妥当妮雅会通知您。”

众人低头行礼,他板着脸做出威严的姿态,走到没有人看到的位置才长舒一口气,自从赶鸭子上架般被人推到领袖的位置,他压力与日俱增。

习惯取人性命让他觉得难受,但他又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讽刺的是,他在上一个城镇尝试通过纯粹的威胁和对话和平解决,希望不要有伤亡,结果对方根本不愿屈服,还以为他在虚张声势,导致战斗打响反倒死了更多人。

所以他这次毫不留情,以绝对的暴力摧毁对方任何想反抗的人,击垮对面的意志,从结果来看,只用最少的牺牲就得以收场。

生命的天平总是向多数人倾斜,他尽力说服自己,不然自己的精神随时都会被杀戮的负罪感冲垮。

“大人,屋子已经收拾好,请随我来。”

“妮雅,我说了很多次,不要叫我大人。”

“请您原谅,属下不能如此无礼。”

在多次的纠正无效后,他也只能接受让所有人和自己正常相处是奢望,只好叹口气,示意对方带路。

处置俘虏、清点物资、安抚居民,刚占领城镇的繁琐事务让众人一片忙碌,他这个甩手掌柜能第一时间有个屋子休息已经是特权。

沿途看到被解放出来的奴隶,状态比之前见过的还要糟,满身遍布伤痕,脏乱的衣服一如既往,甚至有人是皮包骨的模样。

“就没有人觉得这有问题吗?据我了解,这个国家以前并没有实行奴隶制吧?”

“大多数人都没有大人的能力和勇气,他们并不是毫无想法,只是对于他们来讲,让自己和家人不变成那样就竭尽全力。”

“你们国家到底搞什么鬼...”

妮雅谨慎地回答安建廷的问题,作为自小被培养来辅助城主政务的随从,锻炼出的敏感政治嗅觉,让她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这个问题继续发表看法,马上闭上了嘴。

或许是为了他的安全,海伦选给他的小屋并没有太靠近城镇中心,一间小小的别栋坐落在花田中间,在房屋四周离着一段距离的士兵见到他马上行礼。

“不能把士兵撤下吗?我想安静一会。”

“大人,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

“行了,当我没问,我一开始就不指望你会同意。”

妮雅将他引进屋子,他马上就察觉不对劲,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客厅,干净的地面和墙壁,与之相对是凌乱的桌布、七歪八倒的装饰品,以及在地面造成刮痕的椅子,与其说找人打扫了屋子,更像是把打扫的人扔了出去。

“这里之前是谁在住?”

“城主的情人,将她从这里带走花了些功夫,海伦小姐在妥善处理,还请放心。”

“这样啊...”

他内心已经后悔提问,知道自己住在别人情人的屋子里简直太怪了。

看着安建廷别扭的表情,妮雅反应起来提醒道。

“房间的被褥已经全部换干净,不会有您担心的事情。”

“......”

与城镇里一片吵闹忙碌相比,这里的屋子显得十分安静,经过连日的急行军和战斗,能悠闲地坐在这里读书让他觉得十分放松。

明明自己谈不上多喜欢读书,他内心自嘲道。以前有些人说他学习不错,一定很爱读书。但惭愧的是,他从来都是有需要才会去读某类书籍,不过在这娱乐手段匮乏的地方用来打发时间的确是个好选择。

所幸这些希望成为贵族的城主或者地主,藏书总是很丰富,明明有些人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却愿意花大价钱填满一整个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这样就能显得自己有智慧,真是滑稽。不过对他来讲是好事,不用担心没新的书看。

敲门声响起,身心俱疲的爱莎推门进来,一下瘫坐在长椅上。

“辛苦了,看来内务长的工作很繁忙呢。”

“厨房的安排、医生和药物的清点、衣服的准备还有无数的杂务根本望不到头,那个盖德居然还说是什么轻松的工作,看来这次要将辣酱灌进他鼻子里才能解气。”

虽然爱莎气鼓鼓的表情有些可爱,但一想到她可能真的打算这么干,不免后颈都有些冷汗,这份福利还是让盖德去承受吧。

“大家那么忙,我还在这里看书,都有些过意不去。”

“没关系,安弟弟总是接下最危险的战斗,这些就不用操心了。”

爱莎翻过身,衣服扯紧使那傲人的身体曲线凸显出来,弄得安建廷眼睛都不敢往那边看,真心希望对方多一点防备心。

“而且安弟弟这里能让人安静地休息一会,也不会有人会追到这里打扰。”

“爱莎!那些布料都搬出来了,麻烦清点确认一下,然后就要送去裁剪啦!”

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喊声,看来爱莎的短暂休息结束了。

“呜~怎么真的有人追到这里的啊。”

一脸不情愿的爱莎只能拖着身体出门,安建廷看着苦笑一下,下次提议让盖德多分配些人手给她吧,前提是他能挺过辣酱的酷刑还没屈服的话。

就这样安静的过了一个下午,临近黄昏门口才再度转来敲门声,这次对方不敢进来。

“没关系,进来吧。”

“失礼了,安大人,盖德大人和海伦大人希望您过去一趟,有军务商议。”

“知道了。”

安建廷合上书本,跟着恭敬行礼的士兵走进当成临时指挥部的小仓库,众人在桌子两旁研究着地图,盖德见他站定,开始主持会议。

“多亏海伦的情报,我们已经成功压制了阿登领内三个诱骗反抗军的城镇,周边的乡村也派人联络和交涉,预计会有更多的支持。”

“没有用武力强迫他们吧?”

“按照安你的想法,我们只是派少数人交涉,没有人动粗,虽然我觉得可以再强硬一点。”

“不行!要是这样和袭击村庄的王朝军有什么区别,绝不允许伤害普通人。”

“明白了,我会吩咐下去。关键是接下来的行动,王朝迟早都会对我们有动作,趁现在应该保存实力,避开大都市,将更多的村镇纳入势力范围,确保兵源和给养。”

盖德说完观察众人的反应,不少人都点头表示同意,海伦却出声表示反对。

“我不这么认为,正是因为王朝迟早会有动作,才应该趁着王朝还没增援的现在,依靠安大人极强的个人战斗力在小规模战斗中占尽优势,尽快攻下一座大都市。既然已经禁止掠夺小规模的乡镇,那么解决物资问题只能依靠储备丰富的大都市。”

为了说明,海伦用手圈起周边密密麻麻的村庄。

“而且从政治上考虑,大量的乡镇都还是在观望,由于害怕王朝的报复,他们不可能全心全意支持我们,我们需要展示出胜利的可能性,才能让他们尽己所能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补给。谁能赢他们才会帮谁。”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攻下图瓦?”

“正是。”

海伦顺着地图指向一个多条路线交错的点。

“图瓦不仅是阿登领第二大都市,水陆交汇的枢纽,还能作为中心一口气掌握大半个领地。”

盖德看着地图上海伦构筑的宏伟构想,问向隔壁的皮埃尔。

“征兵工作怎么样?短时间能拉出多少人?”

“能拉拢多少村镇还不明白,但哪怕从奴隶和村民中招募,完成基础训练来算,我们能有的总兵力再乐观也就两千人。”

“你也听到了,你打算用两千人去攻打图瓦?即使无视高耸坚固的防御工事和城墙,这个都市的驻军就比我们人还多。”

“我当然明白风险和可能的巨大牺牲,但请让我说明,要是王朝动真格发起大军讨伐,这点力量保存下来也不堪一击,我认为一定要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赌一把。”

“说的轻巧,海伦内政官,要赌的可是所有人的命。我作为参谋不赞成毫无实现性的计划。”

“我只是作为团队的一员提出意见,盖德参谋。最终做出决定的是安大人。”

安建廷听到这里已经按住额头,脑子嗡嗡作痛。虽说有争执是他意料之中,但第一次重要的商议就如此针锋相对,让他预先想好那些和稀泥的台词一下成了废话。

“其他人还有方案吗?”

没有任何人回答,短暂的沉默后,盖德和海伦继续争论着各自的看法,直到这场会议最后都没能得出结论。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下来,回到小屋的安建廷努力克制住烦躁的情绪,维持大脑的思考,努力寻找方案的折中点。

一方是短期的稳定和长期的危机,一方是巨大风险的豪赌换来光明的前景,无论怎么选都有道理,当中也有无法预知的危机。一想到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和未来居然在他一念之间,这份重压就让他想撒手不管。

“安,夜晚就把蜡烛点上啊。”

自己想得太入神,根本没注意到安里进来,她放下晚餐,一副拿他没办法的表情用提灯的火将屋子的壁炉和蜡烛点亮。

“抱歉,我没注意到天黑。”

“有人可特意将你那份带过来了。”

安建廷在疑惑中发现身旁两个小身影,这才认出是那对兄妹。

“安...安大人,这是您...的晚餐,请慢用。”

两人因为紧张,说话有些结巴,为了不出意外双手用力抓紧盘子,颤颤巍巍放在桌子上,见到顺利做完,两人这才松了口气,这场景让安建廷觉得又气又好笑。

“你们到底教了小孩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不是我!是姐姐她贪好玩教的,我可阻止过了。”

安建廷只好向两个孩子单膝跪下,拉近谈话的距离。

“我叫安建廷,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查尔斯,我妹妹叫萝拉。”

“查尔斯和萝拉,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不能让小孩子来帮我,你们不需要这么做。”

“不是的!是我请求爱莎姐姐让我做的。”

一旁的萝拉急得眼泪都在眼眶打转,双手紧紧抓住衣角。

“大人们说,哥哥再长大些就能参加训练,帮妈妈报仇。但我太小,想来想去,只能做到这些事了。”

这可让他犯了难,都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合适,只能抬头看向安里,寻求帮助。

“只是这种小事情就答应她吧,萝拉不哭不哭。”

安里走到她身边,摸头安慰她,这要是不同意,弄得好像自己是坏人似的。

“那以后就麻烦你了。但是,不准叫我大人,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连日的奔波对于小孩子来说太过累人,两兄妹吃了些东西就这样在长椅上睡着过去,安里拿出毯子帮他们披上。

“这两个孩子怎么跟过来了?没有留在海伦的城镇吗?”

“我和姐姐挨家挨户请求有人收留这两个孩子,可惜每个人都说没有余力,应该是看这两个孩子还小,干不了体力活吧。”

“你和爱莎就这样带着他们?”

“总不能就这么扔着不管吧。”

安里脸上挂着的温柔笑容,如同尖锥一般刺痛了安建廷的内心。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能救到他们的母亲。如果我一开始没有犹豫的话!”

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马上闭上了嘴,他实在不想打扰安稳睡着的孩子。安里来到他的身旁蹲下,握住他的手。

“这不是你的错,安。这两个孩子也肯定没有这么想。”

“抱歉,我情绪不太好。”

“你多久没休息了?”

安建廷看着安里担忧的神情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忘记自己上一次合眼是什么时候。

“就是因为你不好好休息才会胡思乱想,好孩子就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不等他反驳,安里就拉着他直接走进了卧室,拍了拍洁白的被褥,实在没辙的安建廷只好在床上躺着。

“以前我睡不着,姐姐就会给我唱摇篮曲,现在我已经唱得很好。”

“我不要。”

“不要闹别扭。”

这个年纪居然还要听摇篮曲让他觉得非常丢脸,可惜安里根本没有理解他这敏感的青春期心理,随着柔和缓慢的旋律传入耳中,他小小的抵抗也被瓦解,很快就听不清歌词的大意,只觉得眼帘沉重的抬不起来。

“在月光之下~让我们飞向天空~一起倾听月亮~”

安里才唱了几句,就发现安建廷已经睡着,想起刚才他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偷笑起来,轻轻帮他盖上被褥,偷看他的睡脸。

睡着之后那份与年纪相符的稚气才显露在脸上,他平常总是克制稳重的言行举止,总让人忘记这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

明知道可能会弄醒他,安里却忍不住轻抚他的头发,夜晚的宁静让她听到自己心跳加速,这份在心底的朦胧感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能清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周围的景色和人的模样他都没办法看清,唯独那恼人的声音清晰的响起。

“建廷,风险是没办法避免的,重要的是关键时候要做出决定,畏手畏脚只会一事无成。”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还没在梦中的后续确认这点,他就已经醒了过来,窗外还是暗沉的天色,拉开被单,毫无疑问是一个厌恶的梦,哪怕是不可抗力都能让他懊恼。

全世界唯独那个男人没资格教训自己,他嘴上的大道理只是自私傲慢的借口,而自己不一样,绝对不会让别人去承受代价。

安建廷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出客厅,这才发现安里、萝拉和查尔斯还睡得很沉,三人裹着一张被单,彼此相拥,好像真正的一家人。

他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走出外面,将门轻轻关上,现在他有事情要确认。

“会议?”

海伦还在处理密密麻麻的文件和报告,连看都没看一眼传令的士兵。

“昨日的商议没有任何成果,只过了一天再次开会也是浪费时间,是谁召集的?”

“那个......是安建廷大人。”

听到这话海伦吃惊地连手中的笔都停住了,第一次抬头认真看向传令。

“你确定是他本人?”

“是的,他本人亲自吩咐,现在正在通知所有参会者。”

“明白了,我马上动身。”

当她来到临时指挥部的仓库,安建廷已经站在正中央,站在他身后的居然是帕宁,海伦压下惊讶和疑惑,面不改色回到昨天的位置,脑中已经在分析现在的状况。随着人员到齐,无视众人的疑惑,安建廷直接开口。

“经过昨天的讨论,我仔细想过双方的方案,我认为不能错过这个短暂的机会,要是如海伦所说,王朝的大军到来,谁也说不准有多少人要惨遭不幸,所以我决定进攻图瓦。”

安建廷的话马上引起一阵骚动,震惊的盖德想要开口阻止,而海伦则心中暗喜想要送上赞词,只是安建廷完全不等他们开口。

“但是。”

他的发言打断了众人的动作,这让海伦突然有一阵不好的预感。

“我也明白风险的巨大,所以我选择了折中的办法,帕宁。”

“是。”

身后被叫到的老兵向前迈出一步,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向众人说明。

“今早安建廷大人找到我商议攻略图瓦的问题,由于我曾经到访过那座城市,所以斗胆提出了意见。”

他回头望了一眼安建廷,对方点了点头表示确认,他才继续往下说。

“攻占大都市高耸的城墙需要消耗大量的兵力,安大人想要极力避免这点。所以也只能从城门入手,相比起首都巴黎和其他各领的首府,图瓦这种二级都市的城门较为薄弱,不是多层的铸钢大门,而只是镀铁的粗木大门,而且图瓦并没有修筑瓮城,只要突破城门,就是城内,利用局部的兵力优势有机会一口气压制对方。”

“关键还是怎么破坏城门,我们也没有攻城锤这种武装,要怎么撬开对面的城门?”

面对皮埃尔的质问,帕宁没有任何动摇,继续说明。

“的确,皮埃尔大人,正常来讲要攻破城门也是极其困难,但幸运的是,我们有一样东西能够凌驾任何攻城器之上。”

抚摸下颚思考的盖德一下子反应过来,视线朝着安建廷看去,海伦见到对方这番动作也一下明白过来。

“没错,是安大人的魔法,如果是那连大地都能熔毁的炙热洪流,就有机会能直接烧穿大门,破坏顶门的木桩将城门打开,之后集中兵力一口气攻入城内。”

“这就是我的折中方案,为了应对未来的危机,又不让人白白牺牲,所以城门的进攻将由我一人承担,全军在确定我打开城门后才发起进攻。如若我失败,则直接撤退将损失降到最低。”

“我反对!”

“我反对!”

在场的与会者都因为这疯狂的计划震惊,单枪匹马去攻陷城门和自杀没什么区别。盖德和海伦更是第一时间出声打断,平常一副游刃有余的海伦甚至拍了桌子。

“如果要弄到这地步,那一开始就更不应该进攻,王朝是否真的马上会发动大军是未知数,你不能拿自己的命去冒这个险。”

“盖德说的没错,这个方法连赌博都算不上,我们不能失去你,现在先冷静下来,我们可以再考虑其他的方法。”

“以前的情报不一定准确,很可能都市的防御已经改善,如果不确认这点...”

盖德想起什么,抬头确认,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安里的身影。

“我已经让安里去确认了,不只是城门,还有附近的地形和城防的情况。”

“你认真的?”

“盖德,我认为这就是能两全其美的方法,如果你们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我很乐意照做,否则我不会改变主意。”

面对安建廷斩钉截铁地表态,这次就连盖德和海伦都没了声音。

“各位,为了更多人活下来,也为了让无辜的人远离战火,这次我必须要赌!事前的准备工作拜托你们了。”

“遵命!”

在场的其他人连身子都挺的笔直,大声回应。对战士的敬意从其他一些军官脸上流露而出,只有安建廷身边的数人低下头,沉默不语。

“何等的失策。”

散会后回到办公桌的海伦忍不住自言自语,事情的发展超出她的控制,原本她提出这个计划是为了组织的壮大和自己位置的巩固,现在都适得其反。

要是安建廷这个领导者失败,不但组织的发展会遭到重创,连她都很可能会因为提出进攻遭到苛责。

为了掌握主导权和强化她对领导者本人的影响力,她才力推对大都市的进攻,现在的情况都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被算计了。

但冷静思考这并不现实,从参会的举动和神情来看盖德也没被事前告知,而且他也明白安建廷的重要性,不会蠢到会为了排除异己在这个节骨眼用他的命冒险。

那么失算的地方只能是安建廷本人,这个在她眼中天真到有些可爱的男孩,难道说之前的天真举动和想法都是装出来的?不太可能,算计到那种地步的利己主义者不会真的赌上自己的命。

“我也真是可笑,这就是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海伦摇摇头,讽刺自己。那个想法天真的男生,只靠一场会议就把主导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现在盖德那边自不用说,连自己这边的部下都开始有人向着他。

虽然很难相信,但这恐怕不是什么精心算计。拉拢人心,掌握主导权,确立位置,这些都是他遵从本能行动带来的结果,即使他本人没意识到,纯良的表面下是与生俱来的政治天赋,现在的手腕还略显稚嫩,但潜力绝对远超她的预想。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想法,在她回应后进来的正是帕宁。

“非常抱歉,小姐。没有您的允许,自作主张就为安大人提供建言,我愿意接受处罚。”

“帕宁,你的建言都是为了我们的前途命运,更何况安大人是我们的领导者,你向他建言合情合理,我又怎么会怪罪呢?”

“感谢小姐的宽厚。”

“你觉得他能成功吗?”

“我正是觉得他很有机会,才提出建言的,我经历了数十年的战斗,从未见过那样的战士,也可能是王朝历史上都没有过。”

“的确能同时运用魔法和魔导力的事从未听闻,但他的实力真的如此夸张吗?在曾经魔导者中最顶尖的实力者眼中也如此?”

“小姐谬赞,现在的我只是一个老头罢了,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的力量远超我们的认知。”

“是吗,我明白了。”

收拾好心情的海伦来到安建廷住下的小屋,还未敲门就能听到里面的争论。

“盖德,除非安里回来说明情况有很大的变化,否则我不会改变主意。”

“唉,你固执起来真是牛都拉不回来。”

听到有人敲门,两人才停止争论。

“看来盖德的说服不太顺利。”

“你要是愿意接力就帮大忙了,我口都说干了,就看漂亮的海伦妹妹有没有办法吧。”

盖德说完直接走出了屋子,安建廷看着海伦在自己对面坐下,只能又开始不知道第几轮的谈话。

“你也是来劝我的?”

“不,刚才已经让我明白没必要了,我只是来休息看书的。”

“那还真是稀奇。”

看着对方那难以置信的表情,海伦无奈地笑了笑。

“就算是我,也希望有空闲时间看书休息,您这里就不会有人打搅,还是说不欢迎我?”

“没那个意思,我不介意。”

本来安建廷就没理由拒绝,最近身边的人都默契地把他这里当成了暂时的避风港,从繁重的事务中脱身,他这个闲人自然非常配合。

海伦从书架上抽出感兴趣的书读起来,百无聊赖的安建廷只好也跟着拿出一本来读,不由想起两人一起安静读书在他眼里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

“安大人,能问个问题?”

“不用叫我大人,你问吧。”

“你和安里是恋人吗?”

对话突然中断,迟迟没有回话,海伦抬起头看向对方,安建廷居然一脸微妙地在认真思考。

“我想不是,我们没确认过那种关系。”

听到这句一脸严肃的回答,海伦捂着嘴憋笑,但很快就忍不住,直接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居然还确认关系,这年头连边境乡村的小姑娘都不流行这种说法。哈哈哈,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

海伦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回答看来是莫名其妙戳中她的笑点,连捂着肚子想让自己的笑停下来也失败了。

安建廷倒不怎么在意,对于自己不擅长聊感情方面的话题他是有自觉的,毕竟上次聊这话题还是自己老妈,不过想来好像那次也是被老妈笑了好久,难不成自己这方面真的那么糟糕?

“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笑。”

海伦听到这话才慢慢收住声音,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水。

“哪里的事,我平常也会保持笑容。”

“那种笑容只是面部表情,仅此而已,没有任何其他意义。”

“我更愿意称之为礼仪。”

“对我来讲没任何区别,你现在的笑容好看得多。”

话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不太恰当,刚想解释,看到海伦已经恢复了往常的表情。

“你说得对,听说一流的政治家与人交谈,笑容都能给人亲近感,我还远远没到家。”

“真的有那种人存在吗?说实话,我以前从那些领导们的笑容一次都没看到过真诚。”

“那你看到什么?”

“欲望。”

“还真是贴切的形容。”

这番对话让海伦想起之前的事,当时没有太在意,现在反倒勾起了她的兴趣。

“话说在我的城镇,从第一次见面直到最后,甚至面对我那突然的告白,你都没有放下戒心,为什么?我想请教下我哪里让人起疑。”

对方显然没想到她会提这种问题,一脸困惑地考虑怎么回答,但她这次不打算让这个话题混过去。

“说实话,我没发现什么不对,现在回想,当时的试探你也应该察觉到了,那些作为深闺小姐没有同龄朋友的借口,我同样不觉得有问题。”

“那为什么?”

“硬要说的话,是氛围吧,言行举止和脸上的神态,我都曾经见过,我这辈子最厌恶的女人也是那样子。”

“原来如此,那我运气真是不好,早知道就扮演更纯真一些,放弃那种大家闺秀的贞淑风格就好了,没想到安的继母也是这种类型。”

话音刚落,对方的震惊写满表情,真是让人好猜,不过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会猜错。

“不用那么惊讶,安你那么年轻,还是个男孩,能发自心底厌恶的女性可没有多少选项。”

“你还真是可怕,弄得我以后都不敢和你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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