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陈奇忍不住笑出声。
“真的。”
“少说这些,”路樱烦躁,“我不爱听。”
“......”陈奇望着她,“我和陈正都是为他养的,尤其是陈正。”
路樱猝不及防地顿住。
陈奇:“这是我昨天想说的事。”
却一直没能说出口。
他只是贪恋路樱的那句“朋友”罢了。
然而不该的。
他有他的任务和目的,他的出现,从一开始就带着功利性的盘算。
“该被罚的不只陈正,”陈奇说,“还有我。”
路樱:“什么意思?”
陈奇不大敢看她眼睛,视线望向前方:“我和陈正出现在北城的目的,是为了让你们离婚,为了把我们的少主带回家。”
“......”
“他的父亲快不行了,”陈奇说,“这些年少主下落不明,他藏得很好,若不是前年他亲自押运货物去国外,先生恐怕至今都找不到他。”
路樱睫毛簌簌。
押运货物?
那不就是因为聘礼借了钱,金北周接了胡爷爷介绍的生意,亲自去国外的那趟?
命运真是可笑,它不知在哪里就会为你备下一份戏谑的厚礼。
“陈正在遇到先生之前吃了不少苦,”陈奇说,“金莓莓和她父母于他有恩,养过他几年,我劝不住。”
他对路樱怀有歉意。
伤害了她,不是“对不起”能解决的。
路樱脑海中有条线抽丝剥茧:“救我的那对兄妹...”
这俩小孩出现的太巧合,当时路樱以为是自己好运,现在似乎有别的可能。
“是我安排的,”陈奇平静道,“少主赶过去和发现真相需要时间,我怕铸成大错,只能临时找两个孩子,引他们去发现。”
路樱没什么表情地扯了下唇。
陈奇知道他和路樱成为朋友的可能性断了。
这些天他看得明白,路樱性子爱恨分明,划进她领地的,她毫无保留,相反,敢利用和背叛她的,她不会藕断丝连。
清晨阳光和煦。
陈奇遗憾:“要听个故事吗?”
路樱可有可无。
陈奇讲的,是金北周父母的事。
金北周的妈妈姓周,叫周寒蝉,中国人。
在英国留学时,周寒蝉遇到了金北周的父亲,周国维这个名字,是周寒蝉帮他取的。
两个年轻人感情甚笃,一毕业,周寒蝉就跟周国维去了他的国度。
周寒蝉知道丈夫家有钱,但不知道他不仅有钱,家族还是那个闻名全球的军火商。
并且,丈夫已经有了两位妻子。
彼时周寒蝉怀有身孕,对于丈夫隐瞒婚姻状况极为不满,宁可不要孩子也要一拍两散。
然而她没能走掉。
周国维有四分之一的中国人血统,他喜欢周寒蝉这个中国姑娘。
到了他的地盘,周寒蝉成了案板上的鱼肉,金笼中的鸟雀。
周国维能把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捧给她,却不能给她一夫一妻制,也不愿放她自由。
那时周国维已经有了五个儿女,只有金北周是他日日夜夜带在身边陪着哄着的。
周寒蝉计划了许久的逃跑,在金北周两岁时实现。
却是以失去她的性命作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