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妤见顾奚慈跪地落泪,一阵烦躁涌上心头。她本就身子不适,如今又要应付这般哭哭啼啼,如何不恼?
“够了!”谢妤厉声喝止,声音虽然虚弱却不失威严,“顾小姐,本宫不喜欢见人哭哭啼啼。”
顾奚慈立刻噤声,擦去泪水,抬起头来,眼中虽含泪光却努力维持着大家闺秀的体面。
“臣女失态,请娘娘恕罪。”顾奚慈柔声道,“只是臣女实在是、实在是忍不住了……”
“有什么事,直说便是。”谢妤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本宫没工夫听你哭诉。”
顾奚慈咬了咬唇,眼神中流露出委屈与不甘:“娘娘,那孟贵妃……她实在是太过分了。臣女虽与兄长同住一屋檐下,却处处不如她。兄长视她如珍宝,对臣女却日渐疏远。”
她顿了顿,声音微颤:“她分明就是个狐媚子,只会勾引男子罢了!从前迷惑我兄长,如今又勾了皇上的魂去。”
谢妤闻言,瞳孔陡然收缩。孟贵妃勾引墨司渊?这话正戳中她的痛处。想到墨司渊连日不曾踏足朝露宫,只宿在苔蘅殿,谢妤心头一股怒火燃起。
“那贱人……”谢妤握紧拳头,咬牙切齿。
话未说完,一阵剧痛突然从头部袭来,谢妤痛苦地呻吟一声,脸色倏地煞白,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娘娘!”顾奚慈惊呼一声,连忙起身欲上前搀扶。
“红豆!快拿药来!”谢妤虚弱地喊道,一手扶着床沿,一手按着太阳穴,眉头紧皱。
红豆早有准备,迅速从柜中取出药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到谢妤手中。谢妤急忙服下,靠在床头闭目调息。
顾奚慈站在一旁,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娘娘可还好?是臣女唐突了。”
红豆轻声解释:“小姐莫怕,我家娘娘这段时日身子不适,稍有情绪波动便会头痛发作。”
顾奚慈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她默默注视着谢妤苍白的面容,心中思绪翻涌。难怪近来后宫风波不断,而谢贵妃却不见踪影,原来是病了。
谢妤稍微缓过气来,睁开眼睛,目光阴沉地望着虚空。病痛折磨得她明白一个道理——照这样下去,自己只怕要彻底失宠了。
“这段时日我卧病在床,那贱人正好趁机勾引皇上。”谢妤冷笑道,“她以为本宫就此倒下,她便能顺利登上皇后宝座?做梦!”
顾奚慈惊讶地睁大眼睛:“娘娘的意思是……”
“我只是暂时不能下床罢了。”谢妤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待我拿到那贱人的药方,治好自己的病,便要亲手除掉她,永绝后患!”
顾奚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拜倒:“娘娘英明!那孟贵妃若是不除,只怕将来必成大患。”
谢妤满意地点点头,却又想起什么,挑眉问道:“说起来,你来寻我究竟为何事?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会真只是来告状的吧?”
顾奚慈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回娘娘,臣女确实有要紧事禀报。臣女在府上探听到一些关于徐才人的重要消息。”
“徐才人?”谢妤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身子不自觉地前倾,“说来听听。”
顾奚慈整理了下裙摆,小心翼翼道:“回娘娘,臣女昨日无意中看见贺景行寻到我兄长顾凛鹤,两人在院中低声交谈。”
“贺景行?他与你兄长何干?”谢妤来了兴致,身子不由自觉前倾。
“臣女起初也不明白,便躲在花厅回廊处偷听。”顾奚慈佯装疑惑,她压低声音,“他们说…………要商量如何送徐才人出宫。”
“送徐才人出宫?”谢妤眼睛一亮,忽的冷笑出声,“这背后定是那贱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