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过后,宾客入席吃喜酒。施公作为他的上司,自然坐在主桌。施公捻须微笑:\人杰啊,没想到你不仅武艺过人,对兵器也如此精通,难怪能赢得美人归。\
贺人杰不好意思地挠头:\大人过奖了。说来也怪,那些兵器我大多只在兵书上见过图样,没想到真摸起来和书中描述分毫不差。\
朱光祖在一旁插话:\贺老弟有所不知,殷家祖上曾是兵器铸造大家,家中藏有各种奇门兵器不足为奇。倒是你竟能全部辨认,实在令人称奇。\
正说话间,殷福捧着一卷红纸走来:\贺姑爷,这是明日要贴在新房门上的对联,请您过目。\
贺人杰展开一看,上联\琴瑟和鸣\,下联\鸾凤和鸣\,横批\百年好合\。他自幼习武,读书不多,有些字认不全,便指着横批问:\这'百年女子'是何意?\
席间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黄天霸笑得直拍桌子:\贺老弟,那是'百年好合',不是'百年女子'!\
贺人杰闹了个大红脸,殷赛花在盖头下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施公忍笑道:\人杰啊,日后得空还是多读些书为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终于到了入洞房的时辰。贺人杰被众人推搡着来到新房门前,按习俗要念一首\催妆诗\才能进门。他哪会这个?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娘子开门啊,为夫...为夫想你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好在殷赛花通情达理,让丫鬟开了门。他进入新房,按照喜娘指示,用秤杆挑开殷赛花的红盖头。
烛光下,殷赛花略施粉黛的面庞美得惊心动魄。她眼波流转,轻声道:\夫君好。\
贺人杰心头一热,正想说些什么,忽然想起一事:\娘子,那日的十八般兵器,最后三件...\
殷赛花神色一凝,随即笑道:\那些是家父收藏的古物,平日不轻易示人的。夫君好眼力。\
他还想再问,喜娘却催促他们喝交杯酒。饮罢合卺酒,喜娘和丫鬟们退出新房,只留下他们二人。
殷赛花起身走到一排嫁妆箱前:\夫君,这些都是我的陪嫁,有些贵重物品需亲自收好。\
贺人杰跟着过去,见她打开一口樟木箱子,里面整齐叠放着绸缎衣物。殷赛花从箱底取出一个小包袱:\这是我自幼佩戴的玉佩,请夫君收下。\
他接过包袱,无意中碰到箱壁,感觉有一处微微凸起。出于职业习惯,贺人杰多摸了几下,发现竟是个暗格!
\娘子,这箱子...\
殷赛花脸色微变,迅速按住他的手:\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些琐事明日再理不迟。\
她身上香气袭来,贺人杰一时恍惚,便暂且放下疑惑。正要吹熄蜡烛,忽听窗外传来一声轻响,似是瓦片被踩动的声音。
\有人!\他本能地扑向窗前,推开窗户,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夜色中。
殷赛花走到他身旁,关切地问:\怎么了?\
贺人杰摇摇头:\可能是野猫吧。\但心中已生疑虑——那黑影身手矫健,绝非寻常盗贼。
回到床边,他注意到殷赛花脱下的绣花鞋鞋底似乎比寻常鞋子厚实许多。趁她不备,贺人杰悄悄拿起一只查看,发现鞋底竟有夹层!
\夫君在看什么?\殷赛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他强作镇定:\娘子的绣鞋真精致,这牡丹花绣得栩栩如生。\
殷赛花微微一笑,接过绣鞋放在一旁:\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烛光熄灭,新房陷入黑暗。贺人杰躺在婚床上,听着身旁殷赛花均匀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那只绣鞋的夹层里究竟藏着什么?樟木箱的暗格中又有什么秘密?
天蒙蒙亮时,贺人杰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拿起殷赛花的绣花鞋。就着晨光,他小心拆开鞋底的夹层,里面竟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
纸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仔细辨认,竟是一封密信:
\赛花吾妹:寨中已备齐人马,只待汝地图到手,便可按计划行事。切记,贺家小子乃施不全心腹,务必小心...\
他心头大震,急忙去看那口樟木箱。找到暗格机关按下,箱壁弹出一个隐秘的夹层,里面赫然是一张绘制精细的地图,标注着苏州城防和各处官署的详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