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看着附在后面的日程安排,确实紧了些。
但看儿子的表情,她如何不知这定是宴儿心急,姜家才会如此安排。
她点点头,端详起了聘礼单。
这一看可不得了,上面的物品价值连城,光是金银便有三大箱,还有丝绸布匹、陶瓷器具等,数不胜数。
“这...这事姜大人可知晓?”谢母有些担心这是小孩子之间的约定,长辈们并不知晓,不然怎会允许出这么多钱娶夫?
“回阿母,家母不仅知晓,这聘礼还是阿母的主意。”姜佩卓改口很快,声音变得轻快。
谢母的疑惑已经写在了脸上。
她不过才离开京城几个月时间,京城的规矩变化这么快?
旁边传出谢君宴的轻笑,他倒是从没见过阿母这幅样子。
聘礼单他没见过,不知道阿母怎会仅仅是看个单子便震惊至此。
“宴儿,你可看过礼单了?”谢母将礼单递过去。
谢君宴看完再抬眼时,目光里已没了往日的镇定自若。
他下意识地看向阿母,随后又求助般看向妻主:“这...”
“这不合规矩,没有人聘小还出这么多钱。”他小声呢喃着。
姜佩卓失笑,伸手替他合上聘礼单子,笑道:“在我心里,这便是规矩,宴儿莫拿金钱衡量自己,能娶到你是我的运气。”
谢君宴紧紧捏着礼单,感觉心剧烈地跳动着,像是要从心口跳出来般。他只低着头,不敢看妻主,也不好意思看向阿母。
谢母十分感动,感觉自己真是没看错人。但想到谢家的情况,她有些迟疑。
“但...谢家实在拿不出于此等价的嫁妆...”
对旁人开口诉说家中困难之事她还是头次做,感觉实在抬不起头来。
“阿母您言重了,您能同意他嫁与我做夫郎,我们姜家便很是满意了。要不这样,您为他准备些平日里常用的,其余的东西姜家来准备,这样婚礼上也好看些。”
说着,她递出了另一份礼单,里面是姜家替他备下的嫁妆。
“这这这不妥,这...”
往日里说道政事滔滔不绝的谢大人,此刻张了张嘴,竟什么也说不出。
“家母向来对宴儿十分欣赏,一度起了要收他为义子的念头。”姜佩卓开口解释:“现如今他要嫁人,虽非‘义子’,但今后也是一家人了,家母便说也想要为他添妆。”
姜佩卓说得真情实感,但谢母知道这一切都是托词,是怕送亲途中宴儿因无甚嫁妆受人口舌,也是保全了谢家的名声。
谢母点点头:“那,这聘礼等礼成了你们再派人取回吧。真心相爱不需要用金钱来衡量。”
“阿母,这聘礼您且收着,谢家刚回京,想必有很多用钱的地方,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
眼看谢母还想说什么,姜佩卓再次开口:“您或许知道我开了铺子,收益还算可观,您不必担心我这边。”
但终归是失败于谢母的固执,商量了很久,最终定下来姜家将礼金取回一部分,谢母这才满意作罢。
看向谢母饱经风霜、因未曾好好歇息而略显疲惫的脸,姜佩卓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