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亲的轿子已经停在门口,算着吉时现在就要出发了。
姜佩卓手下微微用力,将人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同时离得谢家人更近。
“还有什么想同家里人说的?”姜佩卓小声开口。
谢君宴攥了攥手中的红绸,张张口没说出话来。
按照礼数,男子出嫁当天要保持安静,尤其是在盖头下面,定要少言。这代表着娶了贤夫,家中少口舌。
“没事儿,咱们不管那些虚礼传说,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现在说。”姜佩卓还在小声念着。
见他不语,姜佩卓知道眼前人又在考虑什么礼法问题了:“或者...等你想回家的时候再回来看看?我们两家离得这么近,你随时都能看望家人。”
看着盖头下的人微微点了点头,姜佩卓这才牵起红绸向前走去。
走到轿子前,她转过身,冲着谢母又鞠了一躬。
这次她看到了谢母眼中的晶莹。
“阿母请放心,我定好好待宴儿。”说罢,翻身上了骏马。
骏马脖子上绑着红花,扬蹄嘶鸣一声,向前踏去。
看着队伍已经离去,谢母往前追了两步,流下两行清泪。
谢河清不知道为何家里人会如此难过:“阿母,您为何哭了?今日不是哥哥的喜事吗?”
谢母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是,阿母这是太高兴了。”
“那哥哥一会儿什么时候回家?河清写好了功课,还等着哥哥检查呢。”
看着一脸童真的小儿子,谢母心中酸涩,但面上仍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你哥哥他...今日不回家。功课阿母给你看,如何?”
“他今后也不回家了,河清想他的话,可以去姜嫂嫂家看他。”
“阿母骗人,嫂嫂刚说了哥哥可以随时回家。”谢河清咯咯笑着跑开了。
谢母看着年岁尚小、蹦蹦跳跳的儿子,笑了,随后往家中走去。
虽然灯火通明,夕阳几乎将傍晚照如白昼,谢母依旧觉得家中冷清了些。
但是骑在马上的姜佩卓和谢母恰恰相反,她有好几次都想着再走得快些,快些到家中行礼。但顾虑着整个队伍的速度,她依旧稳步前行。
此刻的秋风好像都变得暖了起来,姜佩卓感觉神清气爽。
在一众欢迎叫好声中,姜佩卓小心翼翼地将谢君宴从马车上搀下来,牵着红绸,带着人往家里走去。
谢君宴只能看到脚下的一小块地面,走得较为缓慢,因此显得十分端庄。
身旁传来夸赞之声。
“你看看,真不愧是谢家公子啊,这仪态真的没得说。”
“哎,我的心要碎了。”
“在人家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个?闭嘴吧。”一旁的人用手肘捅了捅她。
到了夸火盆的环节,火越大,象征的吉祥越多,生活越红火。
看到熊熊燃烧的火苗,谢君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随后立刻稳住了身形。
他微微喘着气,脸色发白,身旁还有人不断地催促声。
“新夫郎,快啊,大家都等着看呢!”
“跨过火盆,日子红红火火啊。”
甚至有人还调侃起来:“姜小姐,你这夫郎胆子小啊,还不如我家的呢,腿上烧了一块愣是一声不吭。”
随后周围传来笑声,虽不带恶意,但也足够让谢君宴感到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