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华县离府城四十来里,不远也不近,按说府城有什么新鲜玩意,第一时间就会有小商客往来赚些辛苦钱,偏世事多有奇巧,无论本地还是外地小商客,大多都想着附近乡县必然有人去了便都不想跑,在赵家买到棋戏后就直接往远处跑。
也有一些商客想到此点,但周遭府县并没什么值得货买的特产,比起跑单趟,还是两头都可买卖的地方更有吸引力。
这么一来,细心如赵白玉立时发现了机会,通过娘说动心有不甘的赵老爷,着人将棋戏运往周遭府县,交给与赵家关系紧密的铺子代为货卖,且承诺只要卖一套便可分得两成利。及至仿货纷涌而现时,百木聚留存的棋戏不过十余套,一天也只做三五套,求精求美,绝不降价。
林伯依着赵白玉的吩咐将大半人手移至拍子上。这东西没多少赚头,却是百姓极为喜爱的,做好了,对百木聚的声誉极有好处。
得了空闲,林伯开始琢磨另几张衣蝶木器图,若有闲暇就暗中观察铺子里的人手,觉着不牢靠或是人品有问题的一律寻由退掉,为接下来的活计做好人手上的准备。
及至六月末,各色仿货已然满大街都是,赵白玉知道棋戏生意到头了,来到账房,算清姑姑与千衣蝶的利钱,带上银票来到千家。见过姑姑,交上银票,稍稍探了探姑姑口风后,赵白玉就开始歪缠起来,大说疯小子多半是要傻姑娘冲喜才能回归正常。
赵燕灵不置可否,只是淡笑,过得一会便让暖玉撵人出去。
千衣蝶先前得了老胡知会,正等人来,见着赵白玉无精打采地走进院子,心上就知疯少爷定在他姑姑那里吃瘪了,不禁咭格娇笑。
赵白玉重重坐到石凳上,轻哼:“傻妹妹你就笑吧,哥哥我现在小有钱财了,等会就去姑父那下聘。”
换了初来之时,千衣蝶还会信,现在当笑话听,拉着赵白玉进屋坐。
千衣蝶给赵白玉倒了杯水,递过去道:“你敢疯,老爹可不敢陪。没有赵老爷点头,老爹只敢要银子不敢嫁女儿,到时,你就是人财两空。行啦,你姑姑哪是磨一次就能搞定的主,要有我师傅的师傅不怕八十一难、万里取真经的意志。不说这个,红利呢?”
赵白玉自怀中取出银票交上。
扣除工钱、料钱、铺面钱等之后,可分利钱三千四百两有余,赵燕灵分得两成六,余下的,疯少爷与傻小姐一人一半。
赵白玉拿过水杯一饮而 尽,吐出长气道:“账房那里算清利钱之时,休说天岭,我都给吓到了,百木聚当年最盛之时也要三五月才能赚到这个数。”
能赚这么多,一是本微利巨,二是独门生意。说来大吴的交通要能是如后世般千里一日到,一个多月的时间,休说几千两,赚个十万两也不无可能。但到底是古朝,纵然大犯黑心也只能这般多了。
千衣蝶拿过银票,喜滋滋地点了又点。
千多两哩,这第一桶金总算是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