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隐私安全考虑,房间是没有备用钥匙的,您千万要保管好自己的钥匙。”温巧呵呵笑了一下,“万一弄丢了,就只能想办法把门砸开了。”
「那倒不用。」左镇潮在心里说,「我从窗户翻进去就好了。」
“啊,您该不会是在想着要翻窗之类的事吧?”
左镇潮:“?”
她总不至于还把心声说出来了吧?
可恶,这种无聊的梗就不要再玩了啊。
“我开玩笑的,先前招待的客人们里就有丢了钥匙的,不愿意砸门,便也曾经尝试过要翻窗——”
温巧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边,打开插销、推开窗户,示意左镇潮过来仔细看。
她的窗户正好对着主馆后方的钟楼和别馆,能看见底下不远处的湖泊。
湖泊与别馆中央,是一整片乌泱泱的针叶林,入目皆是高耸的植物,每一棵都高得近乎和别馆齐平。
而向下看去,只能瞧见一面光溜溜的墙壁。主馆外侧似乎没有半点可供攀爬的凸出点,远不如左镇潮试图暗杀谢如晦的那间医院,还能让盛询扮演一下蜘蛛侠。
“如您所见,”温巧说,“即便拿着梯子想要从外面爬上来,也相当困难且危险。”
“嗯……”左镇潮点了点头,又看向正对面那座钟楼,问道,“那是用来计时的?”
“当然,钟楼是纯机械的,只会在时针走到‘6’和‘12’的时候敲钟。您放心,只要把窗户关紧,声音是不会影响到您正常睡眠的。”温巧略带歉意地说,
“庄园内部电子表走不了,机械表又总是不准,我们都是靠着钟楼和大厅里的座钟判断时间,给您带来不便实在抱歉。”
「虽然听起来很麻烦,但是如果只住几天,倒是还挺有意思的。」
趁着温巧帮她安置行李的时候,左镇潮欣赏了一下自己即将入住的房间。
即使相比较她在顶级酒店总统套房所住的那间,眼前这间房也不遑多让。
推开房门后,入目是一间扇形的起居室,对面就是占据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复古砖制的壁炉边是一整条漆黑的沙发。
起居室左手边就是主卧房,依稀能看见窗外的阳光正倾洒在KINGSIZE大床床榻下的绒毯上。再往深处走,还有专门的换衣间与小书房。
左镇潮人都看傻了。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这就是当老板的待遇吗?
如果能一辈子住在这种地方,她都不敢想,自己会变成一个多么活泼开朗的人。
大致把行李收拾好,左镇潮倒也没打算在自己那奢华pro max的房间里待上太久,直接便锁上门,跟着温巧下楼去了。
边走边和她闲聊,不过几个来回,左镇潮就大概套出了一些必要的情报。
目前已经来到庄园的客人有9个,但他们拿到的名单也仅仅是“可能会参加”的人员,究竟会来几个,温巧也不清楚。
“……‘桃枝瑶瑶’?啊,您是说楚瑶小姐吧?她已经到了,现在应该是在自己房间或是娱乐区吧。”
「很好。」左镇潮心说,「又是一个痛失网名的。我早就嫌她这个名字长了。」
她又询问了一番这里工作人员的组织结构,得到的答案却是偌大一个庄园,从管家到厨师,满打满算一共四个人,甚至有一个还是几天前刚来的。
左镇潮十分怀疑这群人到底靠不靠谱。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顺着螺旋楼梯向下走,然而还未走到二楼,左镇潮余光便猛地瞥见了楼梯下方有什么东西。
有个人正站在二楼的楼梯入口处,贴着墙壁,一言不发地站着。
左镇潮的灵异雷达瞬间“啪”一声响了起来。
「这宅子里的鬼这么猖狂?还没到晚上就敢出来乱晃?」
结果仔细一看,尽管那人看着很像鬼,但却不见半点黑气,脸色似乎也很健康。
那是个身穿侍者服饰的青年,黑发略长,遮住一半眼睛,只依稀露出半张清秀端正的脸庞,薄唇被抿得有些发白。
分明生了张秀气又安静的脸,他身量却极高,肩宽背阔,腰身劲瘦,胸肌顶得那身侍者服的扣子都要爆开了,身材那叫一个带劲。
他就这么安安静静贴着墙站着,脸微微扬起,视线却出神地盯着脚底。
简直像是在畏畏缩缩地听着什么东西。略微蜷缩着身体的模样,看上去相当人畜无害。
然而,哪怕对方穿着侍者服、表现得再怎么像只战战兢兢的小动物,依旧没法改变此人状似能打五个的可怖外表。
左镇潮肃然起敬,看向一边的温巧道:“贵府的侍应生都这么武德充沛吗?”
她知道这个!这就是那种有钱人身边特有的、打扮得像是个普通助理佣人的保镖!
温巧:“……”
温管家罕见地沉默了片刻,朝她礼貌微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楼梯下方公费发呆的青年道:“小李,厨房那边已经忙完了?”
说话间,左镇潮和温巧两人已经走到了二楼,刚好和那个青年面对面。
左镇潮这才发觉,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高,至少比秦子焕要高一些,少说得有一米九。
然而自从温巧出声叫他后,被称为“小李”的青年便始终低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恭逊模样,无论温巧说了什么,都只是默默点头。
人家教训下属,左镇潮也不好说什么,顺势也围观了一下还没见过的二层。
二层的格局似乎和三层差不多,但楼梯口边上就是个很大的半开放式图书室,对面还有个巨观景露台。
从她的角度往图书室里看,能瞧见一排排的排列整齐的藏书,甚至还有不少堪称古董的小藏品。
而书架前面的长桌边上,有个男人正在看书。
大约是角度问题,左镇潮第一眼还没看见他,又往里面走了几步才彻底看清。
这人似乎也是听见了脚步声,便将脸从书中抬起,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看清这张脸的瞬间,左镇潮下意识又在心里骂了句“我靠”。
这该死的帅哥浓度!
其实硬要说的话,这人的脸倒是不如盛询、叶泓清抑或是陆回雪那种水准的硬帅,只是俊眼修眉,生得相当秀雅。
但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书时,却柔而沉静,仿佛一幅精美的壁画。
男人与她视线交汇了一瞬,他便轻轻眨了眨眼,向她温和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