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人容貌好，卫琅更是其中翘楚。他身高八尺，武艺高超，年纪轻轻已经当上了铁骑统领。虽说能坐上这个位置祖父出了力，但是能让其他几个统领信服，卫琅自身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就是这么一位在军中有名的玉面郎君，此时黑了脸。
一照面，卫琼就结结实实挨了兄长一巴掌，卫琅难以置信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卫琅一把拽住了卫琼的手腕，拖拽着她往谢昭他们下榻的那个院落方向走去：“你现在随我去找王爷王妃，我同你一起磕头请罪，让他们收回成命。你把你的那些小想法都给我收了，回去之后继续做你的高门贵女。”
卫琼拼命挣扎，“我不去！我不去！”
等她好不容易挣脱时，卫琼的半张脸已经肿了起来，唇角也渗出了血痕。她抬起手背擦去唇角的血，眼神倔强地看向了卫琅：“我非常清醒，从昨日到现在，我都在庆幸自己有这个运气，能被王妃看中，成为王府女官。”
卫琅冷笑一声：“王府女官很了不起吗？难道比卫家嫡女还让你觉得荣耀？”
卫琼挺直胸膛，眼神中有火焰在跳跃：“对！王府女官就是比卫家嫡女这个身份荣耀，成为王府女官，至少我能凭着本事吃饭，而不是做个精美的花瓶，像小猫小狗一样做被送出去联姻的工具！”
想到在卫家后宅中的那段绝望经历，卫琼寸步不让，声音越发激烈：“阿兄你能做的事，我也能做。我不是闺阁中只会花拳绣腿的贵女，我也能像父兄一样为国尽忠。”
卫琅直接气笑了：“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吗？卫琼，你见过血你杀过人吗？你知道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的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阵箭雨飞来，你就会缺胳膊断腿甚至永远没了性命。你身边好不容易记住了名字的同袍，转眼间就会死在你的面前。你真以为军功好混？你阿兄我是凭着这张脸和好运气才能当上统帅的？！”
卫琼深吸一口气，眼神严肃，声音冷静：“不 ，我从没有这么想过。我知晓阿兄征战艰难，我也知晓战场险恶。我成为王府女官，并不是异想天开想要展示自己。”
“阿兄，我和你读着同样的书，学着同样的武技。我的能力别人不清楚，你应当清楚。我做不了什么贤妻良母，后宅大院只会困死我。”
“我知道，家族生我养我，我作为卫氏女应该为家族出力。只是阿兄，出力并不代表着我只能为成为拉拢别的势力的工具，于后宅中于床榻上取悦另一个男人。”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男儿为家族争荣耀的方法，而现在王爷王妃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能忘记女儿身，能同样为家族争光为国尽忠的机会。”
卫琼的声音铿锵有力，她仰着头直视着自己仰慕的兄长，一字一顿地问道：“我好不容易争来的机会，你不让我一试，怎么知道我不行呢？”
“你是我最重要的阿兄，是你亲手教给我剑术，也是你亲自告诉我外面世界的宽广。阿兄，我好不容易有了走出来的机会，你为何没像你幼时鼓励我的那样，对我说一句‘琼娘真棒，琼娘是世上最勇敢的姑娘’？”
卫琅垂着眼帘，久久沉默了。卫琼缓步走到他身前，舔了舔裂开的唇角，认真道：“阿兄，请让我试一试，如果试了不行，我发现此路不通自然会回头。但是你不能连试一次的机会都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