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任何一个政权一样,夫余国内也有派系之争,扶同和斗败了,只能带着两万亲兵寻找生机。
可是转了一圈后,扶同和发现偌大的世界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向东看,高句丽虎视眈眈。向西看,鲜卑残部恨不能吞了夫余而后快。向北走,太冷了,夫余国境内半年冰雪,向北走一年内能见暖的日子不多。
思来想去,只有向南。
去年冬月扶同和带着亲兵到了清河城,隔着一条河便是幽州的玄菟郡。因为边境贸易的关系,清河城算得上是夫余国内生活比较富裕的城市,可是和玄菟郡的百姓相比,即便是身为皇室宗亲的扶同和,都觉得他活得不如大景的普通百姓。
去年冬天滴水成冰,清河城内冻死了数千百姓。他瑟缩在营帐中,舍不得用炭,填不饱肚子。
而一河之隔的玄菟郡百姓们,却住在了官府搭建的暖房中,用上了官府提供的炭火,喝上了热腾腾的杂粮粥水。
他的亲兵忍饥挨饿时,只能眼睁睁看着,山海关内送粮的车队满载着粮食进了玄菟郡。冬日的寒风那么冷,可是河对岸飘来的肉香饭香却经久不散。
扶同和呜咽着:“王爷,我知晓私自挪动界碑的行为很可耻。可是我们是真心归顺,我们也想穿暖和的衣衫,我的子民也想填饱肚子。我知晓,夫余国中有些人背信弃义数次破坏了两国和平,可是那不是我啊。”
“王爷,您可以去查,但凡我做过一件有损两国和平的事,王爷现在就能处死我。”
“求求王爷,给我一条生路,给夫余国八万百姓一条生路吧。”
痛哭中,扶同和甩出了自己的底线:“我曾经的领地中有一个大金矿,我愿意献出金矿,求王爷庇佑。”
“我有两万亲兵,也尽数献给王爷,他们会养马,会狩猎,他们能派上用场。”
眼见扶同和泣不成声,再一次趴在了地上,谢昭忍不住轻叹一声,起身离开了席位快步向着下首位走了下来。
他轻轻扶起了扶同和,眼神不忍道:“扶城主,并非是本王铁石心肠,只是事关两国邦交,本王也不敢擅自做主。这样,本王随后就会上书父皇,请父皇定夺。”
“在等候回音的这段时间内,扶城主先暂时留在蓟县。”
“扶城主带着诚意远道而来,本王也想尽力帮助清河城的百姓们。不过在此之前,还请扶城主先将界碑移回原位,以免发生不必要的争端。城主觉得呢?”
扶同和抹着泪连声道:“对对,还是王爷思虑得当。我这就给亲兵们传信,让他们先行将界碑移回原位。”
清河城此时无军驻守,若是夫余国主派兵来追杀,他的那两万亲兵难以抵挡。
扶同和紧紧握着谢昭的手,将自己的额头贴在谢昭手背上:“王爷大恩,若是能救下我,我愿意肝脑涂地报答王爷。”
谢昭温声道:“城主客气了。远道而来一路辛劳,城主先下去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王府会为你准备酒宴。”
扶同和千恩万谢的下去了,离开正厅之前,还不忘甩了一把涕泪:“端王爷明主啊!明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