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六,姜校尉带着圣旨已经到安平国的消息传到了诸侯王耳中,正在乐成的诸侯王以及官员们开心坏了。
姜笃啊,谁不知道姜笃是恒帝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他直接听命于恒帝,专门处理皇室宗亲和高官之事,被他带走的人没有好下场。
诸侯王们的快乐呼之欲出——姜笃来收拾端王了!
“听说姜校尉还带了能调动冀州守军的兵符,看样子是知晓谢昭有人手在冀州,已经做好了武力带走他的准备了。”安平王猛地一拍双手,笑声都快压不住了,“妙啊!藩王私自离开封地不说,还私自斩杀我们冀州的官员,真以为圣上不收拾他吗?”
谢骠瞟了一眼安平王,对自己这位大嗓门的堂兄有些无奈:“你声音小些,虽说端王此时在前厅,也别吼得外面的人都听到。”
安平王这才压了一下声音:“对对,隔墙有耳,若是被谢昭的人手听了去,说不定他们会跑路。”
高昌轻笑道:“跑?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往哪里跑?”
谢骠神色中有几分迟疑,斟酌片刻后,他缓声问道:“贤兄,姜校尉来冀州,确认是带着圣旨收拾端王的吗?”
高昌颔首,笃定道:“那是自然,若是有变化,宫中应该会传出消息来。到现在二皇子那边没动静,应当是我们的奏折奏效了。”
“那么多的言官同时上奏,听说圣上在御书房中摔了好几回杯子。”
谢骠这才露出了笑脸:“想想那端王也是可怜,一个被驱逐到幽州的皇子,身边连个谋士都没有。看到我们的斥责信,巴巴地跑到了冀州,又是帮忙安置百姓,又是帮忙疏浚河道。辛辛苦苦忙碌一场……呵,还是太年轻啊。”
安平王连连点头,嗓门再度大了起来:“就是,呆在自己封地上安分守己不好吗?本来只要乖乖献出一个长芦盐场就行了,现在可好,圣上的手段,只怕他抗不过去。”
“两位贤兄,我可先说好了,这长芦盐场是一块肥肉,到时候可别忘了分兄弟我一口。”
高昌和谢骠对视一眼,畅快地笑了起来:“那是自然!”
高昌捋着胡须,神情期待道:“姜校尉还有几日就要到乐成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端王接到圣旨时候的面色了。”
“本王倒是要看看,收到圣旨的他,还能不能像他当着我们面斩杀我们官员时那般狂傲。”
笑声中,几位藩王起了身:“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去前厅观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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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侯国之间的联姻,排场自然不必说。
乐成城中的几条主干道两旁挂上了红灯笼,所有的沿街店铺都在牌匾上挂上了红布,就连门口的石狮子脖子上也系上了红色的绸花。
婚礼前一天,府中的仆役们将王府前方的长街洒扫得干干净净。铺了红布的圆桌从街头摆到了街尾,接下来的三日中,乐成的百姓们能在此享用流水席。
王府内也是飘红挂绿,各种珍奇异宝摆在了人眼可见处。从昨夜起,丝竹管弦声就没停止过,往来的宾客们通宵达旦载歌载舞,欢笑声不绝于耳。
今日来到河间王府的客人非常多,比前几日多了数倍。若是走到门房处,会发现前来观礼的宾客排成了长龙。
师乐安和谢昭不用排队,身为藩王,他们的身份贵重,得到了两张靠前的席位。坐在席位上,能清楚地看见一对新人成婚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