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目前手握实权的藩王,想要上位的皇子们拉拢他也很正常。送出的礼物越是贵重,拉拢的意图越是强烈。
单是从送来的礼物上看,就算再多两尊玉雕,价值也比不过一人多高的红珊瑚树。从礼物上来看,二皇子的诚意比三殿下的足。
但是自从上次周燕来到了幽州,说出了冀州死士曾经出现在太子府外的事情后,谢昭对于二殿下谢昀,就有了防备,连带着看红珊瑚都不是那么顺眼了。
他吩咐部曲:“将珊瑚树移至库房。”回礼是不可能回礼的,且不说幽州目前拿不出同等价值的礼物,就算有,谢昭也不会回。
看着红珊瑚树被抬走,谢昭又看向了两尊精美的玉雕:“果真巧夺天工,乐安觉得,这两尊玉雕放在何处为好?”
师乐安眨眨眼,很想告诉谢昭,她觉得这么大的玉雕就应该放在博物馆中。
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只笑道:“太大了,阿昭觉得放在哪里为好?”
谢昭思忖片刻后说道:“长安城中有高门富户,会修建私家别院,邀请宾客往来。家中的珍奇异宝,会安放在别院中,等待宾客的鉴赏。”
“我没有修建别院的想法,也没有将奇珍异宝收集起来只供自己欣赏的趣味。这两尊玉雕着实精美,我觉得……送往范阳吧?”
师乐安一下就明白谢昭说的地方了,“你说的是范阳官学?”
谢昭颔首:“是啊,宝物也要放在有人欣赏的地方才能发挥出它的价值,官学中的学子应该有能力能欣赏玉雕。”
师乐安觉得范阳官学是个放玉雕的好地方:“玉不琢不成器,好寓意。”
玉雕的基座上刻着一行字:子敬赠六弟阿昭。
师乐安最初没在意,转了一圈后才发现这行字的存在:“嗯?三皇子的字是子敬吗?”
谢昭颔首:“对,二皇兄的字是‘子美’,说来我们兄弟的字,都是父皇取的。”
闲聊两句后,谢昭盯着底座眼神怀念道:“我小时候经常跟在阿兄身后,其实和二三两位皇兄接触不多。没出事之前,我觉得两位皇兄都差不多,直到出事之后,才知晓他们各有各的心思和想法。”
“二皇兄看着宽厚,甚至有些木讷,其实心思深沉。相比之下,三皇兄虽然行为有些放荡,如今看来,也是他自保的法子。”
谢昭叹了一声:“我始终记得,阿兄出事时,我跪在御书房外,只有三皇兄曾经与我一同跪下求情,脱下外衫披在我身上,替我遮挡寒风……”
师乐安明白谢昭的意思,叹了一声后,她有些唏嘘:“如果阿昭不是下定决心要争皇位,我觉得你可能更偏向于三皇子继位?”
谢昭老实地点了点头,“对,如果非要从他们中间选一人,我觉得谢曦上位,我还有活路。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浅薄想法罢了。”
“人是会变的,就比如现在,你看,两位皇兄好毫不遮掩自己的拉拢意图。若不是我伏低做小, 也知晓父皇的真实想法,你觉得我还能活吗?”
师乐安幽幽道:“活不了,万民书呈到御前,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谢昭自嘲地笑了,笑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还记得长安十里亭吗?两位皇兄送我们北上?那一日,三皇兄给了我一封信,让我有需要的时候打开看。”
这也是师乐安好奇的一件事,当时她亲眼看着谢曦将信封塞到了谢昭手中,还低声耳语了几句。她非常好奇信上写了什么,只是后来谢昭不说,她也就不问了。
如今谢昭再度提起,她的好奇心再度被勾起:“说起来,那封信件上到底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