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箓:“是。”
宋枭将叶倾舒抱起,见她咬着嘴唇,眼里雾蒙蒙的,像是要哭。
他贴着她的小腿用了点儿劲儿按揉:“很疼?”
叶倾舒委委屈屈:“嗯。”
宋枭叹了气:“这也要哭。”
那叶家抄家那日,她该哭得多凶,入了教坊,又不知掉了多少眼泪。
他那日有事要急着去打点,没能去看她,只看到她进了教坊的背影。
烟箓端了热水来,拧了帕子递给宋枭,宋枭递给叶倾舒。
“试试,烫不烫?”
他皮糙肉厚,不觉得这点温度烫,她细皮嫩肉的,可别再烫伤了。
叶倾舒伸出手背试了试温度:“还好。”
宋枭的手从她的裙摆钻了进去,握着她的腿,将帕子慢慢敷到她的腿肚子上。
叶倾舒动了动,宋枭立刻将帕子拿开:“烫?”
叶倾舒:“有点儿。”
宋枭冷硬:“烫烫就不疼了,忍着。”
叶倾舒:“遵命。”
宋枭捏她的腿:“哼,这会儿还要怄气,我瞧着叶小娘子骨头比膝盖要硬多了。”
叶倾舒不明白她又做错了什么:“我没有跟官人怄气。”
宋枭没有回应,看着她烫红的腿肚,心口涩涩麻麻的。
“往后不舒服,早些说,胡乱硬撑什么。”他口不对心,“要是伤到了,日后岂不是跳不了舞。”
叶倾舒细细描摹他认真的眉眼:“是。”
他那日说的恶心,好像不是对着她说,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便不介怀了。
那他在恶心什么?
恶心宋崖?
总感觉宋枭身上藏着很多事情。
可外面的传闻又是真的,他的确很凶残,手上沾了不少血。
但他对着她的时候,又总是会流露出温柔的一面,若是假意,他未免演得太好了。
若是真的,她也实在是不懂,她并没有能叫他温柔的理由。
真真假假,她都要分不清了。
宋枭发觉了她低落的情绪:“若是跳不了舞也无妨,叶小娘子不是琴棋书画皆通么,何况你也不喜跳舞。”
叶倾舒扬了眼:“官人怎知我不喜舞?”
宋枭换了帕子:“每回在我面前起舞都不情不愿的,难道是不喜我?”
不知怎么,叶倾舒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点儿压抑的难受。
叶倾舒:“没有,我是不喜舞,并非不喜官人。”
起码现在没有不喜。
宋枭玉面冷峻了一点儿:“叶小娘子当初的话,可是深深刻在我的心里。”
叶倾舒张了张嘴,无法辩驳。
五日之期到了,叶倾舒收拾好了,就往茶馆去,一路上她都有点儿于心不忍。
门生们营生已经很难了,但这五日更是一落千丈,西北风都要争着喝了。
来见叶倾舒时,个个都愁眉苦脸的,但还要强装出无事的样子。
叶倾舒冷硬着心,装作不知:“几日不见,各位官人这是怎么了?”
门生们不愿意提起自己琐碎的事儿,让叶倾舒忧心。
“叶小娘子只说事儿吧,我们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