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劫后重生,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息,看向席滟娟,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扯着嗓子,破口大骂:“席滟娟你王八蛋!我草你妈!”
要不是还没脱险,张梅能冲上上去把席滟娟人给手撕成两半。
席滟娟有些心虚,一时间没有回嘴。
生死关头,狗屁的姐妹情!她看她要不是踹那一脚,没准张梅就会踹她呢!温念和她有私仇,可未必会救她。
席滟娟一点都不后悔,她只是觉得生气,温念这一出手,简直是把她陷在不义之地!
张梅嘴巴一张一合,把肚子里的所有脏话都对着席滟娟骂了过去,奈何对方一句话也不回应,张梅骂着骂着就没了力气,舌头舔了舔唇,咽了好几口口水,很是别扭难堪的对着温念道:“温老板……刚才谢谢你……”
她之前那么对温念,还帮着席滟娟要害她,可当生死关头,要置于她为死地的反而是她自认为的好姐妹。
真是糊涂!
张梅懊悔的不行。
温念往树上爬了爬,伸手去够石壁想要上岸。
可惜石头太松软,稍稍用力,一堆碎石块哗啦啦的往下掉。
小杜看着从他身边被水冲走的石子,道:“老板,太危险了,我们还是等着救援吧。”
压根爬不上去,温念只好放弃,随后朝着张梅伸出手,道:“那棵树承受不住两个人重量,你来我这边。”
女人的手纤细,上面脏兮兮有杂土。
起了一阵风,水流也比刚刚湍急了。
张梅很怀疑温念能不能拉住她,但也只是犹豫了一瞬,她就伸出了手,要不是刚才温念的出手相助,早就死了,哪有再去质疑人家的资格!
温念拉住张梅的手,使了猛劲儿把人安全带了过来。
成功那一刻,温念和张梅还有旁边的小杜,三个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喂——!下面有人吗?!”
“有活着的吗?!”
上头传来呼喊。
几个人一同仰头,雀跃的向上面求助。
最后。
救援的人往下扔了绳索,把四个人全部带了上去。
原本同行的有二十来人呢,被刚才的洪水一冲,也就十来个人了。
大家都不喊苦不喊累了,就是光着脚,受着伤,也都铆足了劲儿哼哧哼哧的跟着向前。
等走到西渠村,天已经黑了。
驻扎地的规模很大,好几个帐篷,伤员也特别多,人来人往。
小杜没有受伤,温念有轻微擦伤,脚有点扭伤使不上力气,小护士给了她碘伏纱布和红花油,让她自行处理。
小杜有眼力的接过东西,扶着温念要往篝火处走找地方坐下的时候,身后传来“啪”的一声。
耳光清脆响彻。
温念回头看了眼缠斗在一起,反目成仇的张梅和席滟娟二人,面上没有任何起伏的离开了。
席滟娟那种人,她一直很好奇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成为她的马前卒。
现在想通了,是因为平日里日子过的太舒服,她的伪善才不会让别人戳破。
篝火旁边取暖的人瞧着温念伤痕累累,自觉地给让了座位。
有个眉目和善的老奶奶道:“姑娘,你这伤口不能直接上药,得先用清水处理一下。”
温念看着附着在伤口的灰土泥物,问道:“婆婆,物资去哪里领?”
“现在食物,水,药物都紧缺,进村的三条路都被淹了,车子都进不来。”说着,老奶奶指了个方向:“你去那边的帐篷问问,那边帐篷里的人都是从景城火车被中途拦住被迫下站的乘客,应该会有随身携带水的,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借了。”
“老板你别动了,我去看看。”小杜腿脚勤快的跑过去。
老奶奶被小杜的称呼给弄得一笑,说:“姑娘,看着年纪轻,还是做生意的啊?”
同为遇难者,互相会生出种莫名的亲切感。
温念点了点头,跟着闲聊:“做了点小买卖,原本是过来参加录制综艺节目的,没想到碰到这种事。”
老奶奶定睛瞧着温念两眼,说:“果然好看的都是电视里的,姑娘你是演员不得?”
“不是演员。”温念解释道:“我在景城开火锅店做生意的,然后投资了一档综艺节目,算是投资商。”
老奶奶似懂非懂,没有太抓着这点,说:“姑娘你多大了?我瞧着你像是二十出头,结婚了吗?”
温念:“再有两年就要三十了,结婚了,不过又离了。”
老奶奶感叹道:“真不想。我家里有个儿子,今年三十二了,也是结过一次婚又离了,哎,儿孙自有儿孙福,俩人过还是一个人过,其实都是那回事。”
“婆婆,你和你儿子是被冲散了吗?”
“没,”老奶奶笑道:“我儿子去旗山支教了,大山里没有手机没有电视,估计还不知道家里出事的事情呢。”
温念五味陈杂。
老奶奶倒是看得开,说:“他爸走得早,我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的自在,生死什么的也看开了。”说到这,话锋一转,“你做生意的,有钱肯定不愁再嫁,有没有对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