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廖磊被日军第六师团第11旅团所累,一时无法脱身时,张淦就知道阻挡第二十七师团的重任还得落在他第七军的头上。
果然!第二十七师团的异动显然是触动到了廖磊的神经,张淦只是问了一嘴情况,廖磊马上就下了严令,命令所部一定要拖住第二十七师团主力,万万不能让其跑了,至于说四十八军何时能够增援到位,则是只字未提。张淦也不敢问,只知道日军第11旅团逼得太狠,廖磊一时也没有办法,可他难道就很轻松吗?如果轻松的话也就不会盼着四十八军了,更不会为171师而感到担忧。现如今虽是双河镇在手,可仅凭一个171师是绝对挡不住二十七师团主力的。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尽快解决掉二十七师团留驻在南山的这个联队。可……唉!说来惭愧,他之前还训斥人家漆道徵呢,可他自个儿不也被二十七师团的这个联队搞得焦头烂额吗?唉!一言难尽呐!
“怎么?还没取得进展吗?”
张淦问起,172师师长程树芬摇头说道:“小鬼子实在太狡猾了,把人全都撒出去了,这黑漆嘛乌的根本无从下手,可冷不丁的给你来一下,一个换我们仨!”
“唔!~”
张淦听着一脸的凝重,照这么个打法,要想完全消灭眼前的这个联队,他至少得搭进去半个师。这笔买卖可真心不划算,早知道就不该贪这个便宜。此时,张淦已萌生退意,可程树芬的一席话却又让他不敢轻易下此决定。
“军座!这仗没法儿打了,除非像趟地雷一样挨个梳一遍,否则我们前脚刚退,小鬼子后脚就撵上来了,等你扭头,狗日的又没影儿了!烦不胜烦!你说他是单兵作战,有时候他还能一下子纠结起几十上百人打你个措手不及,简直比内边儿那帮家伙还要难缠!”
张淦已听出点儿意思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真是深得精髓啊!不禁开始头疼啊!如果说他最愿意跟什么人打仗,那绝对是内边儿的,现在连小鬼子也学会这套了?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指挥部外却传来一阵嘈杂。张淦隐约的听到犬吠人叫,不由得怒从中来,厉声言道:“外面是怎么回事?”
“报告军座!不知怎的,阿爆突然发了疯似得咬着一个弟兄不放!”
“阿爆?”
阿爆是只狗,张淦是知道的,还是一条很不错的狗,机敏乖巧,怎么突然就发疯了呢?尽管好奇,但张淦并没有过多理会,小鬼子还打不办,哪有空管什么狗咬人的事?可之后事情的发展超乎他的想象。
才刚要跟程树芬商议对策,就又有一名卫兵进来说道:“军座!刚才阿爆咬的不是咱们的人,是个小鬼子!”
“噢?走看看去!”
反正也没什么头绪,张淦比较好奇,它是怎么在人群中判断出日军奸细的?而程树芬此时却是冷汗直冒,虽说前指的防卫不归他172师,但能让小鬼子穿越防区摸到这里总归是他的责任。一听军长要亲至,急忙拦下。
“军座不可!现在外面的情况不明,还是小心为妙!”
说着就朝旁处看了一眼,副师长钟纪当即心领神会。说道:“卑职先出去看看!”
出去就见距离指挥部不到三百米的地方一群人围着一人一狗,看来这就那只功勋狗以及它的主人了。
“怎么回事?”
钟纪上前询问,身为狗主人的上尉立即回答道:“报告长官!是阿爆抓了一个鬼子奸细!”
说话间众人闪开一面,给那奸细让了出来,可惜人已经死了,如果不知他是奸细的话,那么几乎所有人都只会同情他,顺带捎上一句可怜。钟纪也是一样,纵然他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但此人的惨状仍让他不禁动容。
“你怎么知道他是奸细?”
军中将错就错的事情不在少数,冲锋关头打黑枪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所以,于公于私,钟纪都不能偏信一面之词。这一点上尉自然清楚,当即回道:“报告长官,阿爆长这么大从来没咬过自己人,今天却发疯似得咬着他不放,不论卑职怎么拉,怎么打就是不松口。情急之下,卑职甚至想一枪结果了它,但终究是没能下得去手。好在,鸣枪之后,阿爆松了口,也正是这时候卑职发现了异常!如果一只狗咬他可以说是发了疯,但这周围十几条狗都无一例外对他呲牙咧嘴,那就不一样了。而且,阿爆下嘴这么狠,可此人愣是一声不吭,不免让人怀疑!”
“是啊!长官!我们一开始还当他是条汉子,肚子都快咬穿了,不吭声也不还手。没想到这狗日的竟是个奸细,不吭声是怕暴露,不还手是因为手里攥着两颗手雷!也亏得小鬼子手雷要磕一下,不然还不知道他闯下什么乱子呢!”
“是啊!是啊!”
左右皆可为证,钟纪脸色骤变,急忙命人逐个排查,以防还有日军潜入。不过他最好奇的还是阿爆怎么就能一口咬定,这是个日军奸细呢?在日军制式手雷没有暴露之前,他跟我军士兵并无区别。
阿爆好像能看穿钟纪心思似得,急忙跑去刨弄尸体,很快答案就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