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渐渐走远的高大背影，傅沐灵深吸了口气，从墓园门口到傅老夫人的墓碑旁，差不多有近百个石阶。
傅沐灵走得煎熬也痛苦，每走一步，都会记起那些愚蠢过往以及回国后发生的种种，再极力隐忍还是不知不觉流下一行清泪。
前面就是傅老夫人的墓碑，沈墨将菊花塞给傅沐灵，走远了几步，好给傅沐灵和傅老夫人一些独处的时间。
他一直有个不好的习惯，每每遇到问题总习惯抽烟，却在烟卷夹出来的时候意识到什么，只好握在手里捻碎。
细碎烟丝随风飞扬，傅沐灵在想他把烟卷捻碎是为了她吗？
因为她怀孕了，所以隐忍着？
真可笑，她承认自从怀孕后他是所付了点点温馨，但是这些小来小去的温馨和人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奶奶。”傅沐灵跪在傅老夫人的墓碑前，将菊花放好，余光撇见沈墨没什么反应，她侧过头：“你不跪？”
沈墨明显一楞。
傅沐灵又道：“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老公，我们是法律承认的合法夫妻，我的长辈难道不是你的长辈吗？”
沈墨此生除了父母，还没跪过其他人。
望着墓碑上的‘傅’字，他脑中闪过沈渊去世时的画面，还有王瑾容在时代华庭满头白发的样子。
也正是这一刻的犹豫，加重傅沐灵心里的恨意。
“开个玩笑，沈总不会当真吧。”
“……”一口一个沈总，再不像从前那样喊他沈墨。
沈墨又有了想抽烟的冲动。
傅沐灵才不想管沈墨这会脸上是什么反应，望着墓碑上照片里傅老夫人慈祥的笑容，她默默地腹诽：奶奶，对不起，我留下这个孩子是有苦衷的，希望你在天之灵不要生气。
不知跪太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当傅沐灵要站起来的时候发现小腹有点疼。
“可以走了吧！”天色将黑，而且再待下去傅沐灵的情绪肯定还会受影响，沈墨走上前拽她的胳膊，反被傅沐灵甩开。
“别碰我！”傅沐灵突然失声低吼。
沈墨面色有点难看：“傅沐灵！”他声音里满是不悦：“真要我在年初一的时候做点什么你才肯听话是不是？”
“做啊，你现在就去做！”要是换在其他地方，傅沐灵或许不会这样激动，但是面对傅老夫人的照片，在她的墓碑前，作为她唯一的孙女她无法淡定，几乎是愤怒的喊道：“你还要做什么？毁了江北的前途？把小洛弄走？弄死我哥？你要做什么现在就……”
说到一半，傅沐灵眼前忽然一黑，纤细身影跟着晕倒在地，要不是沈墨扶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拦腰抱起傅沐灵，沈墨快步下石阶。
“江助理，打开车门。”
“……”江助理正在接电话，听到沈墨的声音赶紧挂断：“太太怎么了？”疾步拉开车门。
两人合力将傅沐灵平放到车椅里。
沈墨道：“直接去慈平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