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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文彰放下文件,总算抬起了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好像在鉴别她这话的诚恳度一般。片刻过后,他说:“没关系。”神色竟是出奇的温和。
那一瞬,连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冲动地上前一步,靠进了男人的臂弯里,像小时候那样,缩在他的怀里,小小的手紧紧缠上他的颈。很多曾经觉得不过如此,觉得还可以忍耐的事情,此刻都让她那么委屈那么难过,她禁不住呜呜地抽泣开了。
耳边隐隐传来了低低地啜泣声,叶文彰微叹了口气,抬起胳膊搂住她,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
说实话,当初连惜那番话真是让他伤心了。他翻遍了近半个中国才找到她,其间多少麻烦自不必言说。他这么煞费苦心,不过是想给她提供一份优渥的生活。可是这孩子竟用“下人”二字,简简单单地概括了她以前在叶家的日子,将他和母亲过去的疼宠一笔抹杀。当时,他真恨不得就这么扔下她算了。
但是现在,连惜就在他的怀里。她的腰是那么细,箍在他的手里,好像稍一用力就能将其折断。她的个子是那么小,即使站着也不比坐着的他高出多少。她啊,还是个孩子呢。一个任性的,受了委屈只会发泄到身边最亲近的人身上的孩子。这样一想,叶文彰心里有什么不满也淡了。
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他忍不住怜爱地吻上她的发迹,轻哄道,“没事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连惜哭累了,他这才稍稍放开她,略带薄茧的拇指刮过她光洁的脸蛋,抹去亮晶晶的泪水,语气里透着纵容,“好了,看你哭得跟花猫一样,洗把脸去吃饭吧。”
“才不是呢。”女孩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嗔了一声,还是觉得有点羞,一跺脚,转身就跑向了洗手间。叶文彰的唇则向一侧微微扬起。
经过这一茬,两人自见面开始就有的那层淡淡的隔阂,总算开始消退了。他们,都或多或少找到了当年的感觉。
等连惜再出来时,叶文彰已坐到餐厅等她了,看她过去,随手递过去一碗汤,连惜忙乖巧地去接,不料他却没松手。
她有些疑惑地望过去,只见男人正直直地盯着她的衣服。
——那是一件紫白相间的服务员制服。
连惜惴惴不安地蜷了下肩。
感到她的不自在,叶文彰松开碗,收回目光,淡淡地说:“等会儿吃了饭就把衣服换掉,还有两个月就该高考了,不许再胡闹了。”
连惜瘪了瘪嘴,有点委屈。她也不想每天一下课就跑来打工,回去后还得熬夜写作业,这不都是因为缺钱吗?不过此刻她也没法反驳叶文彰,毕竟这条辛苦的路是她自己选的。
叶文彰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语调波澜不惊,“专心准备你的考试,旁的事不用操心。”
连惜犹豫了一会儿,终是默认般地点点头。不论是钱还是身份证,这都不是现阶段的她能解决的事情,再一味拒绝只是自找麻烦罢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叶文彰已转过了话题,“想好要报哪所学校了吗?”
哪所学校?连惜思索了一下,如果是以前那肯定不用说,就是本校的音乐系了,但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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