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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半明半暗的光从他背后打来,沈月岛的眼被刺着,恍惚间竟看不清眼前人的脸了。
直到那个听惯了的声音自然地开口:“怎么跑这儿来了?”
语气一如往常,轻柔和缓夹着几分纵容。
他裸着上身,右手小臂还缠着绷带,身上狰狞的烧伤疤痕从脖颈一直蔓延到腰腹,胯上最窄的那条麦色肌肉上沾着没干的水珠,下面松垮垮地围着条浴巾。
“烤肉好吃吗,怎么没和他们放风筝?”
他低着头擦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沈月岛,肢体动作或微表情都没露出一丝破绽。
沈月岛设想中的怔愣、惊恐,他统统没有,只略微有一些意外,意外他会跑进来。
过了很久,或许只是感觉很久但其实就两三秒,沈月岛终于开口了,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哑得就像几百年没说过话了一样,蹦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股血味。
“你洗澡时都带着隐形眼镜。”
“……就这么怕我看见?”
霍深擦头发的手一顿,抬头望向他,发现他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
“带了我的眼镜?”
沈月岛视线落在地上,怔怔的。
霍深伸手按了按他的眼尾,“你怎么这么淘,什么都新鲜,这样不卫生,摘了。”
“我没戴过,觉得好玩。”
沈月岛失魂落魄地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