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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怀昌刚走出来没几步就撞上雨,他没带伞,回酒吧和回家的路程又几乎差不多,他干脆就这么冒着雨回去,反正雨势不算大,只是身上的气味很难闻,浑浊的雨珠夹杂着身上的还没清洗的血,要是有人从窗户探头出来看,还以为严家的又疯了出门杀人去了。
严怀昌在门口的地毯上站定,让身上的水尽可能流干些。他撩开透明的门帘走到屋内,林余的脚养好了又开始做生意了,正好是今天最后一个客人。
“这雨下得路都不好走了。”客人扭头看向窗外,“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小林你辛苦了,钱转过去了。”他坐起来去摸旁边的手机,把短袖往肩膀上一披,光着膀子要走,一转身就看见严怀昌这么站在门口,下三白的眼眸,剪着板寸头发,脸上带着阴郁的厉色,身上的衣裳又湿透,冒着血迹,吓得他手机差点掉了,撑着架子边笑边点头快步往外走。
林余听着外面的雨声,雨从屋檐瓦缝漏下,打落栽在街边树的叶子。雨天的空气并不好闻,会有从地里发酵后反上来的怪味,再配上室内潮湿的空气凝结上水珠的墙,让人感觉骨子里就锈掉了,但这的地基高,墙壁上没有渗出的水液,只是会感觉到空气的潮和泥泞的泥土味。
林余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转过来问,“大哥,怎么了?”
严怀昌正盯着林余侧影看,想不出来怎么会有人这么白,窗户外面浓绿的叶子都衬得更好看了,被转过来的林余打乱的思绪,又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原先打好的腹稿全部被推翻了。“……出门办了点事。”
林余走过来,从下往上摸了摸他的胳膊,手臂上残留的水珠被人体的温度取代。“怎么都湿的?”
“还有股怪味。”林余眉目往下压了点,眉头微微皱在一起,嫌弃严怀昌身上的难闻的气味,可他没有躲,扯过一旁的毛巾去给严怀昌擦头发。
严怀昌盯着林余的脸,他总觉得林余像个猫,眨眼睛的时候他就想拿手去碰,让睫毛刮着他的手心,有时候甚至还想扒着林余的眼皮去看像琥珀的眼珠子。“找人拿了点东西回来。”
“手有事吗?”林余没去问他拿了什么东西。
严怀昌本来想说没事的,但现在又觉得好像疼了。“有点渗血,可能会发炎。”
“那你去洗澡,我去给你拿药。”林余松开了手,毛巾挂在严怀昌的肩膀上。
林余拧开了碘伏用棉签沾了点抹到严怀昌的胳膊上,严怀昌感到屋里空荡荡的还很安静,“严瑆呢?”
林余抬头看了他一眼。“她想找你玩,但放不下面子,去隔壁奶奶家了,她家有个姐姐。这样会疼吗?”
“还好。”严怀昌放下袖子,从旁边拿起搜过来的手机,“我让他们删了,这他们的手机你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
照片都是些网购展示衣服的图片,他们两个混混看来是想干点小本生意但找不起真模特,就找到了林余。照片上的林余带了假发,裹了束胸打扮成一个普通男性的样子,只是有些被人刻意摆出了性暗示的动作,有些就让摄影师自己找角度。
像被廉价出售的漂亮男妓。
林余接过,低着眼睛查看手机里的照片,像是第一次看见这些,颤抖的肢体上明显传达出不安与恐惧,弯曲的脊背展现出受惊后防备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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