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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习俗。”
沈晏:“为什么这么多?”
店家:“多?嗨呀,我们店的衣裳确实是多,不是我自夸,咱们铺子的衣裳绝对是城中数一数二的,你看这料子,这做工……”
他不是在转移话题,只是他捕捉到的关键词对应的答案就是这个,几轮问下来,沈晏心中渐渐有了底,但疑窦也越来越深,他感觉这里的人就像游戏里的NPC,或者某个软件的智能客服,几乎没有自主思维,只会机械地说着对应的话语,做着日复一日的动作。
他很快提着东西离开成衣铺子。
街上的铜镜连绵不绝,每个角度不同,整个城中,目所能及的地方都被藏在各处的镜子照射着,像一双双暗中窥伺的眼睛,盯得人头皮发麻,沈晏迫切地想弄清楚这些东西的用处,特意走了两三条长街,观察了每个镜子的摆放,待他脚步匆匆地绕过一排民居,要从小巷里穿行而过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步伐猛停,瞳孔骤缩,整个人像是被天外而来的一把重锤凶猛地锤了一把,从里到外震荡不止。
……那是“沈晏”。
“大王别照了他不在。”纪敏第三十八次忍无可忍地提醒师挽棠,成功止住了他要往镜子面前走的脚步,后者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为缓解尴尬,他摸出一把花生来慢吞吞地剥着,朝纪敏摊开手,“给我钱。”
纪敏:“……给我一个正当理由。”
师挽棠并不正眼看他,只是咔吧咔吧地嚼完花生,重复道:“我要。”
纪敏很想狠狠心说不给,但见师挽棠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糖果铺子,心里倏忽一下就软了,他叹了口气,心道儿女都是孽,从怀里摸出一小袋金叶子,里三层外三层地拆开,以交托亿万资产的肉痛表情拿起了一枚,放到师挽棠手里,叮嘱道:“省着点花,大王,鬼王殿今年的开销就靠这些了……”
他话还没说完,师挽棠手心一拢,揣着金叶子三两步上了台阶,在纪敏震惊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经过糖果铺子,一头扎进了旁边的药铺。
纪敏震惊之余,以为他家大王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伤痛,连忙跟上前去,还没进店里,就听见明朗的少年音蹦豆子似的:“外伤药……对,要效果好的,淤青?没有,就是皮肉伤,那种动物爪子抓伤的,深?挺深的,血流了一背,看着都疼。不用止血,他早就干了,你能不能给我开点止疼的药,怕疼?不不,他不怕疼……我心疼。”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师挽棠又补充道:“内伤药也给我拿一点,都拿最好的,最贵的!”
纪敏木然地站在门外面,良久幽幽地长叹一口气,正要下台阶,却忽然听到一旁等候的下属群里传来微微的躁动,循声望去,被羁押的那个假冒“师挽棠”甩开了几个摁着他的下属,原地转着圈,眉头紧紧皱着,仿佛有满心满眼的火气无处发泄。
纪敏心头一跳不对了,大王虽然常年处在生气和生气的路上,但他鲜少会这样躁郁,这种没由来的怒火更是见所未见,这个人究竟是真是假已经不言既明,可他更奇怪的是他的状态,像是有什么不可抗力极力影响着,令他的身体从骨缝里烧出了一把火,使得他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无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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