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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转过身,“嗯?”
“你去帮苏洄搬家的时候,有没有去他的卧室看过?”宁一宵询问,“卧室里有床吗?”
卡尔站在原地,回想了一番,“这么一说,还真没有,他好像是睡在地板上的,类似榻榻米。”
宁一宵顿了顿,点头,“知道了,去忙吧。”
卡尔不明白他突然的发问,没多想,又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旧金山啊?”
宁一宵没回答,卡尔也没多久留,出去时替他带上了门。
在宁一宵的记忆里,苏洄一直是个有点娇气的人。这并不是贬义词,他其实很喜欢苏洄某些时候展现出来的娇气,很可爱,也会提醒宁一宵,拥有他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苏洄不太睡得惯太硬的木板床,刚和他同居的时候,好几次早上起来,苏洄都会小声喊腰酸,让他揉,所以他们后来一起去逛了家居城,在宁一宵的坚持下,买了一张打折的床垫,很柔软。
虽然买的时候,苏洄很心疼钱,并且一直拒绝,但刚买回来那一周里,他睡得很好,总会赖床,怎么都叫不醒,直到宁一宵用了比较恶劣的方式,让他不得不清醒,苏洄才改掉这个习惯。
宁一宵从来都有些抗拒想起过去的事,但回忆由不得他做主。他更抗拒知道这六年间苏洄发生过什么,所以几乎不会去主动了解,甚至能避则避,他害怕知道他不想知道的事,害怕听闻他遇到更好的人。
这是宁一宵第一次想知道,分开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现在的苏洄只愿意睡在地板上。
天色越来越暗。
透过白色的百叶帘缝隙,夜色像浑浊的海水蔓延开来。
苏洄靠着床沿,赤脚坐在地板上,一言不发。他想象自己像一只躲在茧里的蠕虫,只不过这个茧大了些,华丽了些,但的确很安全。
他住在宁一宵住过的地方,始终会想到他,想到他们的过去和现在,有种怪异的错位感。但只要想到他近在咫尺的婚姻,苏洄就会强迫自己停下,道德感压得他喘不过气,压到他没办法再想关于宁一宵的所有。
科菲第三次过来敲门,将食物端到他的面前。
为了让她能交差,苏洄还是吃了些,然后将她递来的药也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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