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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松了手,笑吟吟地说:“活跃一下气氛。你一见我就绷着,搞得我也有点紧张,总有种你对我旧情难忘的错觉。”
秦穆的睫毛轻轻抖了一下,淡淡地看着他。
沈流夹起一只虾饺放在他碗里,声音温和而有磁性:“自在点儿,把你那些四平八稳的面具放一放。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曾经是很亲近的人,就算已经了断关系分别多年,我也希望你能允许我站在比其他人更靠近你的地方。”
秦穆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这些,怔了怔,神色刚柔缓了些却听那人继续道:“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像在亭云镇的时候那样相处,重温一下我们逝去的青春。”
“亭云镇”三个字让秦穆的耳根倏然热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问:“我的行李在哪儿?”
“我这儿应有尽有,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就是了,找什么行李。”
秦穆没说话。
沈流一摆手:“行了,多大点事,我让他们去酒店给你找,先吃饭吧。”
“然后呢,和我说找不到了?”
因为彼此太过了解,撒谎就变成了很难的事。
沈流颇为无奈地笑了起来:“如果说被那只秃子抢走了,可信度是不是高一点?”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J城。”秦穆缓缓道,“那里面有很重要的资料。”
他想过。如果没有提前得到消息,即便是手眼通天的沈家人也不可能神兵天降地在那个节骨眼上将他完完整整的救下来,更不可能把一套金蝉脱壳的把戏玩的这么周全。这里头“通风报信”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楚煜。楚煜知道他追查宝立健的案子会有危险,但金鹰在J城没有足够的势力与赵家抗衡,所以向有利益往来的沈流求助。秦穆不知道沈流应允背后的想法是什么,但他知道沈流必定早就将这事的前因后果查的清楚明白。
“秦穆,我直接告诉你结论,这个案子你打不赢。”沈流脸上难得有了肃然的正色,“赵家不是凭你一腔热血就能撼动的。为了一个早已知道的坏结果往里头搭命,不值得。”
“对恶行的沉默,等同于对恶行的纵容。”秦穆的语调平缓而有力,“这个案子关系到很多人的生命和权益,包括肖老师。我知道赵家不好惹,来J城之前我已经做好了赔上这条命的准备。我觉得,如果律法都无法捍卫公义,那就应当有人以生命来捍卫,很值得。”
沈流有许多年没有听到过这么“不接地气”的话了,这一瞬间眼前的人仿佛和当时紧紧抓着他的执拗青年重合在一起,他不由地虚握了一下手指,似乎从空荡荡的手心里感觉到拉扯的力道,忍不住道:“你还是老样子。”
“怎么,沈先生对我余情未了吗?”秦穆学以致用地拿了他说过的话来。本想也噎他一下,却不料沈流就坡下驴地“嗯”了一声,还洋洋洒洒地加了一句“你看出来了?”反倒是把他的嘴给堵了个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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