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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她松开皱掉的纸，将抖得不成样子的双手藏于身后，目光爬着他的裤管向上，皱眉看他，“你是谁？”

他笑容依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手朝她的脸靠近。

沈知暖身子一僵，那指尖落在她的眉心处，他额前碎发飘飘荡荡，声音缥缈，满院秋景在那双眼中，黯然失色。

他说，皱眉不好。

沈知暖从梦中醒来顾延川站在窗旁，沐浴阳光下的眉目低沉。

他转头见她神情微愣，冷冷开口，“醒了？”

“嗯。”沈知暖目光牢牢盯着他的脸，想从那双眼睛找到一丝温柔却只有冷漠，连关心她的话也像随口一提。

少女娇弱的身躯被宽大病服包住，衬得那张脸庞越发瘦小，不见半点红润气色。不过那双眼睛倒是精神得很，跟脾气一样执拗。

顾延川瞥了她一眼便转身背对着她，手指按下一串号码，手机放在耳边，“你生病这事我跟你父亲禀报一下。”

“啪……”

输液架摔向地面发出巨大的碰撞声，他回头见她红着眼眶，手背针头滑出血管，鲜红的血渲染了白色被单。

“不许给他打。”沈知暖盯着顾延川，道出的声音止不住地颤。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火，可能心中压制了许久的委屈因他轻描淡写的话语而爆发。或者每次自己如何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永远只会往她卡里汇钱当作所谓的关心，深深刺痛了她。

努力压下怒火，沈知暖濒临崩溃却还克制自己不被情绪湮灭，不想让顾延川知晓她的狼狈。可当他挂断电话，走到眼前，伸手按着手背上的胶布，擦拭着她的脸颊时才明白。

不知不觉中，她早已泪流满面，所有伪装无处可匿。

沈知暖低头顾不上脏，狠狠咬上男人的肩膀，眼泪混着鼻涕砸湿他的衣服，喉间压着哽咽，紧紧抱着他，仿佛要揉入体内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