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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晏尔问,“两只眼睛亮得跟大灯一样,也不怕被人发现了把你当妖怪。”
“隔这么远谁看得清。”钟悬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还是荧光的,“啪”的一下把棍掰碎了,荧黄色的光源安静地亮在夜色里,他把糖塞进嘴里,含糊说,“请你吃糖。”
晏尔婉拒了,试图点菜:“我想吃红烧酱肘子。”
“没有,啃你自己吧。”
离雨停、离钟悬的“灯”暗下去,都还有一段时间。
晏尔是静不下来的性子,无聊的时候就算是仇人也想抓起来唠两句,问他:“那只马到底是什么东西?马死掉也会变成鬼吗?”
钟悬简洁地说:“是鬼,其他不知道。”
晏尔不信:“你都能杀你说不知道?”
“屠宰场杀猪的时候也不翻每只猪的履历。”
晏尔:“……你生下来说话就这么难听是吗?”
钟悬没理他,手肘压在膝盖上,微微躬着腰看眼前的晦暗风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一边鼓起的腮帮子显出一点少年稚气。
过了一会儿,他问晏尔:“你知道什么是鬼吗?”
晏尔回答:“人死了就会变鬼。”
“人死了是尸体。”钟悬纠正他,“人之余气为鬼,越是横死的人越容易成鬼,动物一般不会,它们没有那么大的怨气,如果会的话就很可怜了。”
晏尔问:“为什么?”
“因为鬼也分强弱,像你遇到的那只地缚灵就是很低级的鬼怪,行动范围有限,只能搞搞恶作剧,闹不出多大的事自己就消散了。再厉害一点的能生出一部分神智,它们为了存活下去,会想法设法地害人和吞噬同类来强大自身……动物都很笨,变成鬼以后就更笨了,只会被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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