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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老板?”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破旧风箱在摩擦,带着浓重的痰音,几乎难以分辨。
程长赢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和那股钻脑门的恶臭,眼神冰冷地审视着他:“你是谁?想干什么?”
“我…我看见了…”流浪汉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诡异的亢奋,“看见他们…往地下…埋东西…好大的罐子…铁做的…有骷髅头…画在上面…”他一边说,一边神经质地用那只溃烂的手比划着,动作幅度一大,雨衣下摆掀开一角,露出同样布满污秽和溃烂的小腿。
骷髅头标记!程长赢的心脏猛地一沉。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瞬间被激活——那是日军遗留化学武器的通用警示标识!这个流浪汉的出现,绝非偶然!
“谁埋的?埋在哪里?”程长赢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流浪汉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似乎想笑,脸上溃烂的肌肉抽搐了几下,露出一个比哭还恐怖的表情。“清…清风里…老…老教堂…下面…”他喘着粗气,那只溃烂的手突然伸进油腻肮脏的雨衣内袋,动作迟缓地摸索着。
程长赢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右手悄无声息地滑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战术笔。办公室的应急警报按钮,就在他左手可及之处。
然而,流浪汉掏出的并不是武器,而是一个用厚厚的、浸透了污渍和可疑暗黄色油渍的防水油布,层层包裹的扁平物体。油布边缘已经磨损破烂,散发出比流浪汉身上更浓、更陈旧的霉味和土腥气,其中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极其刺鼻的化学品酸涩气息。
他颤抖着,用那双溃烂流脓的手,极其笨拙地一层层剥开油布。动作间,一些暗黄的脓液和油布上的污垢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几小滩令人作呕的痕迹。随着最后一层油布被剥开,一张泛黄发脆、边缘磨损得像锯齿的旧纸显露出来。
程长赢瞳孔骤缩。
那赫然是一张手绘的军事地图!纸张的质地古老而脆弱,颜色是那种深沉的、不均匀的焦黄,仿佛被烟熏火燎过,又在地下埋藏了半个多世纪。上面用精细但略显潦草的黑色墨水线条,勾勒出清晰的街道、建筑轮廓,甚至还有比例尺和精确的等高线标记。所有的标注,都是工整而冰冷的日文假名和汉字。地图的中心区域,被一个用血红色墨水(或者某种类似血液的暗红颜料)重重圈出的区域占据——正是清风里老教堂及其周边地带!而在那刺目的红圈内,几个醒目的日文标记旁边,清晰地画着几个小小的、却狰狞无比的黑色骷髅头标志!其中一个骷髅头标记旁边,还用更细的红色笔触标注了一行小字:“**猛毒·持久·甲号**”。
一股寒意,瞬间从程长赢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比窗外冰冷的暴雨更加刺骨!前世新闻里那些因日军遗留化武泄露而导致土地废弃、人员伤亡的惨烈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这就是许嘉文口中“不能碰”的真相?这就是龙腾或者说其背后势力,可能早已掌握,并试图利用的致命筹码?
流浪汉似乎耗尽了力气,将这张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地图颤巍巍地递向程长赢。就在程长赢伸手欲接的刹那——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利器穿透皮肉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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