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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现在世家之间的争斗竟然这么激烈么？”戚风听了，也不禁听出来这样的讯息。

“因为兔神家族的强势，十大世家已经表明和平了很长一段时间，彼此维持着均势，现在兔神霓虹已经年迈，下一次教皇大选就在几年之内，这时候一点势力涨落，都可能带来极大的变数。更何况神之恩宠，黄金蛇瞳非同小可，他们也不清楚你会给龙阳世家带来什么。”龙阳霸天看着戚风，目光慎重，“我想，神不会只是赐给你一双眼睛吧？听了你在密西领进行的大圣祭，我想你肯定还有更多的事要做吧。”

戚风为他的敏锐感到惊讶，刚要开口，龙阳霸天却制止了他：“不要告诉我，我虽然现在是大主教，却还没有进入教廷高层，如今家族的宗主是你的父亲和你的二叔，如果你真的得到了神谕或者更深的秘密，那也只能由你父亲他们两个安排，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

戚风只好闭上嘴，感觉有点尴尬。见戚风神色讪讪地，龙阳霸天笑了：“你已经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吧，换做普通的贵族，秦锤云会让这么优秀的两个儿子来服侍你吗，那个林军还会主动找机会出现在你面前吗？这都是权力带来的好处。世家世家，我们每个人都是世家的一份子，在世家的未来面前，我们每个人都是微不足道的。”

“这一点，无论你将来变成了什么身份，都不要忘记了。”龙阳霸天眼神凝重地看着戚风。

戚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只要还是人统治人的社会，权力就是永恒不变的最高追求，所有其他力量，到最后的目的都是变现为权力。只有在和平盛世，才会用道德，用法律，用社会制度去约束权力的滥用，去保障底层的生活。有着秩序的约束，统治者会更加温和而理性，底层也能发出一些声音，社会还有上升的渠道，阶层的流动不会断绝。

但这样的约束本质上是为了保证社会有充足的个体来维持运行，创造财富，一旦社会面对危机，秩序崩塌，那权力的嘴脸就会变得狰狞，丑陋，且赤裸裸。

从黑灾这样近乎灭世的灾难中挺过来，大同世界艰难地恢复了如今的秩序。然而整个大同世界的人口还不够繁盛，生存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唯一问题，却依然还是个重要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掌握最强力量，可以驱逐黑灾的教士，自然就将圣力变现为对等的权力。

而掌握着大量秘法、秘术和资源的世家，就是权力金字塔的最顶端，他们只有在面对低于自己的阶层时才会展现有限的仁慈，面对试图挑战他们权威，夺取他们地位的人，则会毫不留情。

大同世界虽然在教廷统治下，名义上归属于同一国度，但实质上却是十大世家组成的联邦制，最高元首只能在十大世家之中诞生。

认清了这一点，戚风对于自己对龙阳世家的意义，龙阳世家对自己的意义，以及自己该怎么做，就更清楚明白了。

狮鹫的速度极快，戚风俯瞰下方，林野广袤，大地阡陌，一道道若有若无的光圈散落，交叠，如同雨落涟漪般遍布大地，而在光圈之外，却始终有一丝丝的黑雾在密林深处，在深山幽谷，在大湖中央徘徊，那些都是还没有彻底肃清的黑灾力量。

乘着狮鹫飞车，戚风感觉自己半天的时间就已经经过了好几个城市，这让他不禁想到了在密林城的经历，心里有一点惋惜。

“是不是在惋惜没能在这些城市留宿？”龙阳霸天似乎一直在观察他，此刻一看就猜了出来，他笑着说道，“我刚开始出来游历的时候，也曾为这种奉承和敬畏着迷。不过后来自己做了主教，掌控一城之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敬畏。”

“你获得神之恩宠，拥有黄金蛇瞳，秦锤云对你的巴结还有几分真心，我那时候还只是家族中不太突出的一员，只是跟着父辈享受龙阳世家的尊贵罢了。”龙阳霸天看着下面，微微笑道，“等到我真的掌控一城，满城权贵都因我一言一行而波涛汹涌，我视野所及都唯我予取予求，我才懂得权力的美妙滋味。”

戚风点了点头，随即突然后知后觉地骤然意识到，龙阳霸天已经和他说了好几次唯有家族能带来权力的话题了，他试探着看向龙阳霸天：“叔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龙阳霸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笑了一声：“你离开龙阳城的事，其实我也是清楚的，你父亲当初对你心怀失望，有了放弃你的意思，你想必也明白。现在你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你父亲……你父亲会很高兴，但是或许，不是你想要的那种高兴，不知道你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