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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冲着刑天鲤看了两眼,马县丞带着人转身就走。
“这桩事情,涉及友邦,是以本官受县令大人委托,这段时日,坐镇小龙湫镇。”马县丞走了两步,又回头冷笑:“你们,可千万别给本官惹出新的乱子来!”
“尤其是你,李魁胜。”
“本官知道你在总督衙门有后台,你这小小的巡检司,就连县令大人,除了申饬几句,小小惩戒,居然都拿你屁股下的位置,没什么好法子。”
“可是,你如果冒犯了洋人!嘿,你知道么?就算总督大人见了洋人,那也得客客气气的!”马县丞得意的扯高了嗓门,怪笑了几声,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李魁胜抓起公文,草草扫了一眼,愤愤然骂了一句极难听的粗话。
巡检司衙门的废墟边,相隔不到二十丈远,就在湖边上,一队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工匠,比比划划的在勘测地形。
一旁,有小龙湫镇的老人在看热闹,嘻嘻哈哈的比划着:“哪里有梅雨天破土动工的?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一群呆头鸟?”
湖面上,‘突突突’马达声响起,一条长有十几丈的火轮,用缆绳拖着三条大船缓缓来到了码头。等到船在码头上停稳了,从拖拽的大船上,就下来了一队工人,在码头上铺设了三脚架,架起了滑轮组,将各色砖瓦、洋灰等建筑材料不断地搬运下来。
很快,码头上的建筑材料就码成了一座小山。
刑天鲤混在人群中,聆听着四周镇民的呱噪。
有镇子上的乡老正在吐槽,抨击这些人不懂规矩,他们在镇子旁破土施工,不管建什么东西,怎么连一个镇子上的劳工都不雇佣?
勘测地形,比划图纸的工匠是外来的,也就罢了,镇子上的师傅的确有点拿不出手。
但是这些搬运砖瓦、洋灰的力工,居然都是自己带来的。
“不懂规矩!这是吃干抹净!占了咱们镇子的地皮盖房子,一点好处都不给咱们镇子哪!”更有乡老在鼓噪:“这是欺负咱们小龙湫镇,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人群中的鼓噪声突然停歇。
前面那条火轮上,赫然有几个身穿黑色公服的捕快挎着腰刀,大摇大摆的走了下来。
码头上,马县丞带着几个县兵迎了上去,屁颠屁颠的等在了舷梯旁。又过了一会儿,火轮的船舱里,走出了一个发色火红,两颗眼珠宛如波斯猫一样,一颗绿、一颗蓝,干干瘦瘦,看上去颇为精明的洋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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