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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想问什么便问,流裳照实说就是了,素闻王爷豪爽,怎么今天也学起那没出阁的大姑娘家了?”走开几步,流裳复又坐下,斜倚着树干,懒懒一笑,闭上眼睛,仰头,享受着树枝间阳光透过来的温暖。
“你姓慕?”半晌,才听得这么一句问话,流裳也不睁眼,“王爷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
“你家在哪?听说是被人贩子卖了去的,家里还有什么人?”王爷也不客气,下一句就直奔主题去了。
“不知道,我是在街上被他捡了,转手就卖,一分本钱都不费,至于以前的事,流裳一概都不记得了,王爷若要问这名字是谁起的,流裳也只能说当时流裳就觉得自己该叫这名儿,便和妈妈这么说了,流裳这话,信不信也就看王爷了。”一气儿说完,流裳睁开眼,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神色,似笑非笑,似恼非恼,“流裳这个回答,王爷满意也罢,不满意也罢,就这一个了。”一阵微风吹过,散至背后的发丝扬起,梨树下斑驳的阴影,树下的人儿清丽若仙,眼神却偏生媚艳入骨,六王爷不禁看的呆了。
“看来也不用我多问了,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回过神来,王爷笑笑,“你最开始怎么敢直呼本王名字?就当真不怕本王怪罪?”
“王爷那个时候只告诉了流裳那个名字,流裳怎么敢擅自乱改王爷亲口告诉的名字呢,只能叫了。”流裳回答得更是干脆。
“那怎么又改了口了?”王爷坐起来,拿起身边小几上的花茶浅啜了一口。
“现在王爷就是王爷,王爷喜欢这个称谓。”流裳手指划过草地,“流裳不敢越矩。”
“瞧不出来你还会懂规矩?你若真懂规矩又怎么敢打本王?况且还打得那么重。”
流裳瞟了他一眼,没吱声,俯下头,专心看着地上,仿佛地下埋了金子,只要仔细看就能看出来似的。
“罢了,罢了,你便没规矩罢,本王也不指望你守规矩了,你就想叫本王名字也使得。”见她不语,王爷倒有点摸不准她的心思。
“流裳说过,王爷喜欢听人叫王爷,流裳还得小心着哪,哪天王爷玩腻了流裳了,流裳可就成礼物了,指不定被卖到哪一家呢,现在叫几声王爷,王爷心里一高兴,没准流裳以后的去处就好那么一点,流裳怎么敢不叫呢。”
“原来是为这个。”六王爷倒笑了,“本王一时的顽话你也要较真?”
“王爷一言九鼎,岂有顽话?”树上,一只黄莺正叫得清脆宛转,却扰得流裳甚是心烦,偷偷瞟一眼别处,还好,他不在,只是,他是谁?原本以为他是六王爷,现在也知道是自己猜错了人,那他到底是谁?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自由出入倚红楼的后院和王府的私邸而从没被人发现,只有自己知觉?
“这个是你画的?”正自沉吟间,对面王爷抛了一卷东西过来,拿起扫了一眼,却是自己画的那幅送给绘颜的画像,这步棋倒是有效果了,只是人不对而已。
“是流裳画给绘颜姐姐的,画得不好,王爷见笑了。”将画幅重新卷好,“看来绘颜姐姐是不喜欢这画了,改天流裳再画一幅给姐姐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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