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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
听陈最这么说,春生感觉这是个吉兆,脸上不禁浮现出幸福的微笑,手也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此刻他还未显怀,也还未出现胎动,自己也没有什么反应,不过胃口大了一些,比从前更贪睡一些,好似同怀孕前毫无区别。
有时春生仍觉得自己有了卓不凡孩子这件事不过一场梦,可一想起这是真的,他心里便升出一种最柔暖的温情,甚至多了一个自己没有察觉的习惯
一想到卓不凡,就会下意识的摸自己的小腹。
从陈最揽过春生肩膀催他翻黄历的那一刻起,冯谢君的心思就不在那本《伤寒杂论》上了,他看着春生又无意识的抚摸小腹,便明白他在想谁。
冯谢君将书一丢,起身时春生和陈最的眼光都从黄历上抬起看向了他,冯谢君忍住不去将陈最的手从春生肩上拍开的冲动,只说自己有医术上的问题要去隔壁药房请教姜半夏。
也不待两人应答,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子转到了隔壁药房门口。
冯谢君本就是寻个理由出来压一压情绪,并不是真的想找姜半夏,可他一到那药房门口,姜半夏却慌慌张张的将桌上的纸张拢起,用几本书盖住,慌得脸都红了。
冯谢君可不是什么善人,心里正是不爽,寻个姜半夏欺负一下对他来说正好,于是脸上笑出一抹漂亮却狡黠的笑,喊了声“半夏前辈”,便不客气的进了屋。
姜半夏见他走来,更是慌得用手压住了桌上的那些白纸,冯谢君一边笑着说“半夏前辈的药材单子可整理好了?”,不顾姜半夏摇头说没有,忽然一把将人推回座位上,将压住纸张的书一把抹开,把姜半夏要藏的纸拿起来一看。
原来是一副画,画中人戴着斗笠,以水月观音的姿势,赤脚坐在莲花池边,手里拈着一根细细柳条,一头白发半放半束,随风飘着,不是他的春生师兄是谁。
这画旁边还写着两行墨迹未干的字,冯谢君脸上的笑是苦的,声音是冷的,将这两行字念出来
“言念君子,人美且仁,温其如玉,乱我心曲,载寝载兴……”
看到有人偷画自己的心上人,冯谢君心里倒不是太在意,然而这几句话却使他一下子暴怒起来。
这些日子来,求而不得的愤懑不甘,想要和春生亲近的冲动,看到他为自己的冷漠伤心时想要松懈投降的犹豫……种种的,这不甘,这冲动,这犹豫,冯谢君都以为自己压抑隐藏得轻轻松松。
如今见这同自己一样对他爱而不得的人写下的几行字,冯谢君才明白自己根本不轻松,他拼尽了全副的精力,才装出这般冷淡自得的轻松,这莲池边的白玉水月观音是姜半夏画的,也是他冯谢君画的,这“乱我心曲,载寝载兴”是姜半夏写的,也是他冯谢君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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