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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已紧,山雨欲来,枝叶繁茂之处,未必安稳……公主千金之体,还请自珍重,早早寻那遮风挡雨的稳妥之地。”
她的话,点到即止。
寿春公主脸上的血色倏地褪尽,袖中的手猛地攥紧。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裴清梧,朱唇微启,似乎想问个明白。
可很快,所有追问都堵在了喉咙口。
她知道,眼前这个素来沉稳坚韧的女子,若非窥见了真正塌天的大祸,绝不会舍弃心血,仓皇远遁。
“我知晓了。”公主点头:“一路保重。”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沉甸甸的四个字。
裴清梧再次深深一礼,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在辞别了赵婉李引珠,又将这些时日的分红交给入股酥山小集的贵女们后,秦州城被浓稠的黑幕彻底吞噬。
酥山小集总店的后门外,只余一辆半旧的青布骡车静静停着。
顾恒正往上头搬着行李,最后一件包袱拿上去,铺子是彻底空了。
他又将那个装着大部分银钱的粗布包裹紧紧绑在自己胸前,外面又罩上了一件宽大的旧短褐,不露半分痕迹。
然后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寂静的巷弄,确认无虞后,利落地跳上车辕,握紧了缰绳。
裴清梧扶着车厢边缘,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被黑暗吞没的铺子轮廓。
而后,她闭上眼,胸口一阵尖锐的闷痛,随即猛地收回目光,用力一撑,钻进了车厢。
“驾!”顾恒低喝一声,手腕一抖,鞭梢在空中打了个清脆的响。
骡车摇晃着,一头扎进了秦州城深不见底的夜幕之中,向着未知的南方仓惶奔去。
在颠簸的官道上行走着,车轴吱呀作响的声音几乎成了唯一的主旋律,单调得令人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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