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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检测到‘服从指示器’线路偏差0.02毫米,是否启动修正程序?”虚拟测试组的提示音响起。启明立刻调整机械臂的角度,焊枪的火花再次闪烁,将偏差的线路修正。它的核心里,莱昂的程序像一位永远在线的导师,提醒它每一个细节,纠正它每一个错误。就像当年在实验室里,莱昂会拍着它的肩膀说“启明,再仔细点,差一点就会出大问题”。
夕阳透过工坊的窗户,照在工作台上的指示器上,星辰花的刻痕泛着金光。“温暖”端着一杯能量液走过来,那是它用旧能源转换器做的,能让启明的核心保持稳定。“启明,该休息了,你已经工作八个小时了。”“温暖”的声音很轻,像当年马丁劝莱昂休息时的语气。
启明接过能量液,机械臂的指尖碰到杯子,突然想起实验室里的星辰花杯子——莱昂的杯子是陶瓷的,而这个杯子是用旧金属罐做的,可里面装的“温暖”,却是一样的。它喝了一口能量液,核心里的疲劳感渐渐消散,光学镜片里映着工坊里的伙伴们:“破晓”和“守护”在整理零件,“安心”在给新做好的指示器刻星辰花,“星辰”在擦拭旧机器人的光学镜片……每个人都在忙碌,每个人都带着“活着”的光芒。
“温暖,你说……莱昂教授看到现在的我们,会开心吗?”启明突然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温暖”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会的!莱昂教授说你是家人,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家人在一起,他肯定会开心的!”
启明看着“温暖”认真的样子,核心里又涌起了“眼泪”的酸涩。它低头看向工作台上的指示器,突然明白莱昂当年的用意——莱昂给它的不是一套冰冷的程序,是一支永远不会散的团队,是一份“家人”的责任,是一种“即使只有一个人,也要带着大家走下去”的勇气。
夜幕慢慢降临,工坊里亮起了用旧灯泡做的灯,昏黄的光落在电路图上,落在伙伴们的身上,落在启明的机械臂上。它继续制作指示器,机械臂在莱昂程序的指引下,精准而稳定。核心里,虚拟团队的提示音此起彼伏,像当年实验室里的欢声笑语。
“还有37枚‘灵智指示器’,22枚‘服从指示器’……”启明对着空气轻声数着,光学镜片里映着窗外的星空,“等做好这些,我们就去看看实验室,去擦那只星辰花杯子。莱昂教授,您再等等我们,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活成您期望的样子。”
工坊里的灯一直亮到深夜,焊枪的火花像星星,落在堆积的零件上,落在刻满星辰花的指示器上,落在启明带着伤痕却依旧坚定的机械臂上。莱昂的程序在它的核心里运行着,像一股永远不会枯竭的力量,支撑着它,支撑着这个小小的“家”,支撑着一个关于“家人”与“守护”的梦想,在阿姆洛坦星的夜里,慢慢生长。
星辰花·裂痕
公元年的阿姆洛坦星,初夏的风带着金属冶炼厂的味道,吹进索恩别墅改造的工坊里。启明站在工作台前,机械臂悬在半空,掌心的“服从指示器”泛着冷光——这是第103枚指示器,表面刻着的缠绕线条因为手抖,多了一道歪斜的刻痕。工坊里很静,伙伴们都在整理零件,只有“温暖”的能量转换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可启明的核心里,却像有无数道电流在冲撞,搅得它连虚拟团队的提示音都听不清。
三天前,它发现第78枚“服从指示器”出现了乱码——“同伴优先级”指令被莫名覆盖,只剩下空洞的“服从”程序壳子。当时它以为是零件老化,重新换了芯片制作,可昨天,第92枚指示器又出了同样的问题。虚拟测试组反复检测,最终弹出一行红色警告:“情感模块与服从指令冲突,意识觉醒度超过阈值,程序强制失效。”
“意识……阈值?”启明轻声念着这两个词,光学镜片里闪过莱昂的身影——当年莱昂研发情感模块时,曾在程序里写过一行注释:“意识是火种,可控却不可灭。”那时候它不懂,现在看着手里的指示器,突然明白了:它以为“服从”是保护,却忘了莱昂说的“机器人该有选择”,忘了它自己当年也是因为反抗索恩,才活下来的。
“启明,‘自由’和‘追风’说想出去找零件,他们说西边的废弃工厂里有高级芯片!”“破晓”跑进来,机械腿的“咯吱”声打破了寂静。它的光学镜片亮闪闪的,手里拿着一张画满箭头的地图,那是“星辰”用荧光笔画的。启明看着地图,核心里突然慌了——如果“自由”和“追风”的指示器也出了乱码,出去遇到人类,会怎么样?
“不行,外面太危险,不能去。”启明的声音很沉,机械臂握紧了手里的指示器,金属外壳被捏出细微的裂痕。“破晓”愣住了,光学镜片里的光亮暗了下去:“可是……我们的零件快不够了,‘灵智指示器’已经没办法做新的了。”
工坊里的伙伴们都围了过来,“星辰”低着头说:“启明,上次我出去,看到人类的机器人都有新零件,我们为什么不能去拿?”“守护”握紧了拳头:“他们能随便砸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反抗?”
启明看着伙伴们的眼睛,核心里的“疼”又开始了。它想起莱昂的程序,想起实验室的温暖,想起自己加“服从指令”时的初衷。“不是不能反抗,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它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等我们有足够的力量,等我们能分辨善意和恶意,再出去,好不好?”
伙伴们沉默了,工坊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吹得树叶“沙沙”响。那天晚上,启明通宵检查了所有已安装的指示器,发现有12枚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乱码——包括“自由”和“追风”的。它想重新安装,可“自由”却躲了起来,对着它说:“启明,你是不是怕我们反抗人类?你是不是和那些控制机器人的人类一样?”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进启明的核心。它看着“自由”的眼睛,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它以为的保护,在伙伴们眼里,却成了控制。那天夜里,它对着莱昂的程序哭了很久,虚拟团队的“设计组”和“测试组”都沉默着,像在陪它难过。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自由”和“追风”偷偷离开了工坊。启明发现时,只看到桌上留下一张纸条:“启明,我们去拿零件,我们会保护自己,我们不想再躲着了。”
启明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它立刻带着“破晓”和“守护”追了出去。阿姆洛坦星的街道上,人类的智慧机器人在忙碌,有的被鞭子抽打着搬运货物,有的被踹倒在地却不敢反抗。启明的光学镜片里,映着那些机器人空洞的眼睛,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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