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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下高台,一步步走到第一根木桩前,抬手按住张屠户的肩膀——这个平日里欺压百姓的恶霸,此刻竟吓得尿了裤子,一股骚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百姓们发出一阵鄙夷的哄笑,可当五特念出罪行时,笑声瞬间消失了。
“张屠户,本名张老三,家住北巷杀猪巷。其罪一:欺行霸市。东市猪肉摊,他占了整整一半,相邻的李老汉只因多摆了半尺摊位,就被他拿铁棍打断双腿,至今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五特的声音冰冷,灵智核将李老汉躺在床上的画面投射在脑海中,老人腿上的溃烂和痛苦的呻吟,让他的眼神更冷了,“其罪二:强抢民女。三年前,卖菜姑娘小翠路过他的摊位,被他看中,强行拖回家中为妾。小翠不从,他就把人锁在柴房,饿了三天三夜,最后竟失手将人活活打死,尸体偷偷埋在了后院的猪圈里。”
“你胡说!我没有!”张屠户突然疯了似的挣扎起来,可被绑在木桩上,怎么也动弹不得。他的老婆王氏也哭喊道:“大人,我们冤枉啊!小翠是自己跑的,不是我们打死的!”
“冤枉?”五特冷笑一声,对亲卫摆了摆手。很快,两个黑顺军士兵抬着一副木板走了过来,上面铺着一块破旧的蓝布,布下面是一具早已腐烂的骸骨,骸骨的手指上还戴着一个银镯子——那是小翠的嫁妆,她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
人群中,小翠的父亲老泪纵横,颤抖着走上前,拿起那个银镯子:“这是我的女儿……这是我的小翠啊!”他猛地扑向张屠户,却被士兵拦住。老人跪在地上,对着五特连连磕头:“大人,求您为我女儿做主!求您了!”
“我已说过,作恶者,必亡。”五特扶起老人,继续说道,“其罪三:连坐之罪。张屠户的老婆王氏,明知小翠被关在柴房,却不仅不阻止,还帮忙看守;其子张狗蛋,当年才十五岁,就帮着父亲埋尸体。这一家三口,手上都沾着血,今日,一并伏法!”
张屠户一家三口再也没了动静,王氏瘫软在地,张狗蛋吓得直哭,嘴里不停地喊着“我错了”,可百姓们的骂声早已淹没了他的求饶——这三年来,他们一家在杀猪巷作威作福,谁见了都要躲着走,今日终于恶有恶报。
五特走到第二根木桩前,上面贴着“绸缎庄王老板一家”的名字。王老板穿着一身绫罗绸缎,即使被绑着,也想维持体面,可嘴角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的恐惧。他的儿子王少安和侄子王小三也被押在旁边,三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了往日的嚣张。
“王老板,本名王富贵,绸缎庄‘富贵祥’的老板。其罪一:勾结土匪。永盛城往西三十里的黑风寨,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吧?”五特的声音顿了顿,灵智核扫过人群,看到不少百姓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情——黑风寨的土匪杀人如麻,过往商队没少遭他们的祸害,“王富贵每年给黑风寨送三次粮食和武器,土匪抢来的赃物,也由他的绸缎庄出面销赃。三年前,一支从京城来的商队路过黑风寨,被土匪抢劫一空,商队老板不肯交出货物,就被王富贵的侄子王小三亲手杀了。”
“你血口喷人!”王少安急得大喊,“我爹是正经商人,怎么会和土匪勾结?”
“正经商人?”五特从卷宗里拿出一封信,信纸是绸缎庄特有的桃花笺,上面的字迹正是王富贵的,“这是你爹写给黑风寨寨主的信,上面写着‘下月初三,送粮五十石,刀枪二十把,望寨主查收’,落款是‘富贵’。你要不要念念?”
王富贵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这封信是他去年写的,怎么会落到五特手里?原来,五特早就派亲卫盯着黑风寨的往来,这封信是在一个送信的土匪身上搜到的。
“其罪二:贩卖人口。”五特继续念道,“王富贵利用绸缎庄的幌子,从各地拐骗孩童,再卖到境外。这三年来,经他手卖掉的孩童,足足有二十三个。其中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因为哭闹不肯上车,就被你儿子王少安活活闷死,扔在了乱葬岗。”
人群中,一个妇人突然晕了过去,旁边的人连忙掐她的人中。醒来后,妇人哭喊道:“我的儿啊!我的小三子啊!你就是这么死的吗?”原来,她的儿子三年前在绸缎庄门口玩耍时失踪,至今杳无音信,今日听到五特的话,才知道儿子早已遇害。
五特看着王富贵一家,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们一家,靠着勾结土匪、贩卖人口发家,手上沾了二十多条人命。今日,一并斩了!”
接下来的几个恶人,罪行一个比一个令人发指。有住在南巷的赵地主,一家五口霸占了城西的百亩良田,凡是不肯交租的农户,就被他们打断手脚;有开设赌场的孙庄家,不仅放高利贷,还把还不起钱的人卖到矿山做苦工,死在他手里的人不下十个;还有逼良为娼的刘老鸨,她的窑子里,有十几个姑娘都是被她拐来的,其中最小的才十二岁,不堪受辱,上吊自杀了。
每念到一个罪行,广场上的愤怒就多一分。百姓们从一开始的沉默,到后来的咒骂,再到最后的痛哭——这些恶人,害了多少家庭,毁了多少人的生活!
当五特走到第十八根木桩前时,广场上突然安静下来。木桩上贴着“刘胜利一家”的名字,刘胜利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头发凌乱,可眼神里还是带着一丝不甘。他的弟弟刘胜武和侄子刘小宝也被绑在旁边,三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绝望。
“刘胜利,前城主刘万贯的拜把子兄弟,家住东市街。其罪一:贩卖孩童。刘万贯抢来的孩童,有三十多个都经他的手转卖,其中有五个孩子因为生病,被他扔到了乱葬岗,活活饿死。”五特的声音顿了顿,灵智核将那些孩子瘦弱的身影和痛苦的哭声投射在脑海中,“有一个叫小石头的男孩,才四岁,因为想妈妈,就被你侄子刘小宝用鞭子抽,最后抽得没了气。你还说,‘死了就扔了,省得浪费粮食’。”
人群中,小石头的母亲猛地站起来,她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那是小石头生前最喜欢的玩具。她走到刘胜利面前,声音颤抖着说:“我家小石头,就因为想我,就被你们打成那样……你们的心是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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