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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更大,遮天挡地,只见苍茫大地都变得玉宇琼楼,远处的大内禁城都在朦朦胧胧之中,于大雪飞扬之中显得渺渺茫茫之中似有还无,更有那摄政王府的那座假山高出周遭,仿佛直迫天际,显得孤高峻极,显示着它的与众不同!京城已好多年没有这样的大雪了,也不知为何今岁隆冬数九寒天京城却下起了这经年不见的罕见大雪。北风吹动间,仿佛搅动玉龙翻舞,天地之间都在玉帘之间,世人又是显得那样渺小不足堪说。各人心中都怀着敬畏,心想:看来世界乾坤要变,也许祸事便在眼前,上天与人警示,便是告诫世上之人多行善事,莫问前程!因为冥冥之中自有神助!
这赵天横一向一己行事,听不得人言,总以为自己身为武当掌门,便是高人一等,别人都不入他法眼,可说一向心高气傲,一直将别人瞧得小了,以为自己武功虽说上己至化境,可是放眼天下也少有匹敌;可是今日一遇袁承天交手过招便显力有不逮,事所不能,心中难免愤怒,心想:我堂堂一派掌门如果今日连他也拾掇不下,那么以后武当掌门也不要做了。
袁承天见他出剑透着狠毒,一幅不死不休的状态,心想:你身为武当掌门,本应和光同尘,可是非搅入这场是非之中,入名利场中,自毁清誉,这又怨得谁来?此时傅传书见这赵天横与袁承天缠斗堪堪百余招,尤不见丝毫的胜算,心想:看来这位武当掌门也不过如此,似乎有些浪得虚名!——其实不然,因为此时的袁承天武功见识已不在当世高手之下,再者这“国殇剑法”实在威力不凡,已可与当世各大剑法并驾齐驱,而毫不愧色;只因这套剑法蕴含看卫国英雄赤胆忠心,而且内含着古朴的剑法,已不是世间其它的剑法可与比拟,而且剑法源自那楚辞《国殇》,想这《国殇》一词中道尽古时的英雄为国而战,不惮生死的勇气,其凛凛气慨可迫天地变尽颜色,乾坤大道为我行,是后来之词难已望其项背,因为中有苌弘化碧的碧血丹心,所以既便后来人读之尤会感到凛凛之气,直迫胸臆!所以古往今来的世上之剑法无一可以和这“国殇剑法”相提并论,所以威力便至如斯,倒非那武当剑法不济,而是这“国殇剑法”太过威力之大,倒也不是赵天横不济。可是傅传书不明所以,只以为这赵天横未尽全力,留着后招,不自禁喊道:“赵掌门加把劲,不可以落于人后!”
赵天横听这傅传书说话,心中自是不满,可是又不能说不出口,因为人家现在是为九门提督,身份职位在那,自己自然不可以忤逆,所以只有默不作声,心中自是说我又不是不知道,却要你多说,虽心中这样想,却不可以说出口,只有手上长剑加紧,想要一时制伏袁承天,却是不能,只有徐徐图之。
官军之中已有兵士在傅传书暗暗示意之下悄悄地又将弓箭上弦,随时随地准备射杀这袁承天和这干前来助拳的越女剑派的众女弟子。在傅传书看来凡是阻我前程之人皆可杀之,不必心怀仁慈,所以他以目示意让这官军首脑悄悄地下令作好杀人的准备。
袁承天只是一心对敌,心无旁鹜,自然对这情况毫不知情。而此时大雪似乎愈下愈大,更有翻江倒海之势,着实让人惊叹不已,可见天地之造化已非人力所能比拟,看来从来天意不可违!纵使人心高于上天,而处境又处处在上天的役使之中,不得逾越,便如那上天之上的星辰运行,各司其位,各行其道,从来不会乱了轨迹,这也是那紫微星座从来居于中天,其周遭众星拱卫;而那天煞孤星一向孤独在中天之中漂泊流浪,仿佛天外一颗孤星流离于众星之外,虽也伶仃可怜,然而它处于逆境从不自悲自哀,反而誓与那紫微星座一争光辉,一决长短,这也是它的孤高傲岸之处,亦是其它星座所无法比拟的所在!
赵天横此时心中已有懈怠,见势不能,心想:只怕今日难以拾掇下这姓袁的小子,看来只有兵行险招,虽然算不得光明磊落,可是事情从权,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心念于此,手中长剑去势便缓,不似适才处处显得咄咄逼人的姿态,给人的感觉是事有不能的样子。傅传书心中一动,心想:赵掌门你不可以这样?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他武功不济,败下阵来,那么自己便可以毫无顾忌将官军张弓搭箭,将他们这干人身杀,以免后患。袁师弟这也怨不得我,谁教你们不知好歹,不知进退,非要自以为是,与当今朝廷为敌,可说是自不量力,自寻死路。
袁承天见这赵天横事有不能,竟然还有几处破绽,似乎是强弩之末,力有末逮之时,心想: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要将他轻轻拿下,而又不让他颜面尽失也就是了;可是要做到顺其自然,而又不失破绽,这委实有些困难。赵天横斜睨之间见这袁承天脸上神情变幻间,便大抵揣摩到他心中所想,心道:我今日何妨冒险一次!
他手中长剑忽然由衰变作强势,以一招“天外飞仙”刺向袁承天面门。这一式“天外飞仙”乃是武当剑法中不传之秘,非到紧要关头不得施展,其剑法飘逸,招式轻灵之中又不失凌厉迫人精神,可说是取人性命的不二法门。袁承天见了,手中长剑刷地婉转如意,幻化做一道长龙,去势如虹,想以快制快,以凌厉制凌厉。赵天横长剑与袁承天两剑相交,各走轻灵。他的长剑忽又下沉,反刺袁承天小腹。袁承天自然不能受制,以剑格开,又自忽然剑走奇招,以下而上反挑这赵天横的下腭,端得出人意料。赵天横以乎已无退路,只有受此一剑,身子向后翻出,倒在尘埃。袁承天忽然惊觉自己怎么可以下此重手法,伤及这赵天横,让他以后在江湖中如何自处,如何面对天下的武林同道。他定睛看着剑尖的血,心中一时有些懊恼。
赵天横扑倒于地,一时不能就起,又见血流于地。他一动不动。袁承天心中又是一惊,心想:岂难道自己一剑刺穿他下腭,危及性命?这怎么可能,自己并未下死手,只是点到为止,不欲伤人啊!他不由前行于近,俯身问道:“赵掌门,你怎样?”这时他身后不远处的越女剑派女弟子见这袁承天前去探看,心中一惊,便知不对,想这赵天横堂堂武当一派掌门岂能轻易就范,必是诈招,不由惊呼道:“袁少侠小心中计!”
可是就在此时,这本来倒地不起的赵天横忽地翻身跃起,手中长剑忽然刺出,直刺向袁承天哽嗓咽喉,因为两人近在咫尺,似乎这袁承天已是避无可避,只有受此一剑。赵天横看这袁承天避无可避,只有受此一剑,脸上不禁显出得意的笑容,——虽然他下腭适才受了一剑,血流尤未止,可是现在见到自己奸谋得逞,也不觉得下腭痛了,心中反倒欢喜,因为只要自己这一剑刺中袁承天,那么他再无幸理,自己的这怎痛又算什么?
就在众人以为这袁承天要难以幸免之时,忽见袁承天身子在绝无可能之时向后极速滑去,堪比躲过了这赵天横的歹毒的一剑。赵天横本来以为一击成功,殊未料到他竟于这生死一念间向后滑去,这也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可是他又岂能放过这袁承天,眼见一击不成,接着足下撑地,身子前跃,手中长剑去势不衰,如影随形刺向袁承天,因为他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因为倘若今日不能胜了这袁承天,那么以后自己武当派掌门颜面何存,又当何以自处,是以他全力施为也要击杀袁承天。
袁承天退后当口,但见这赵天横掌中长剑去势如虹,丝毫没有容让的意思,招招式式透着杀人的架式。越女剑派女弟子见了这情形,人人摇头,心想:这位袁门少主心怀仁义,毫无杀人心机,而反观这位名门大派的掌门反而显得心胸不够开阔,毫无大家风范,让人着实唏嘘不已!
傅传书见这赵天横剑出凌厉,几乎将将纷纷落雪击得四下飞扬,难着衣际,可见他是全力施为,今日誓要拿下这袁承天。——其实他们两个人无论谁败谁输都对他毫无影响;小师弟袁承天若败,那么可将他们一干人众拿下,献于摄政王,可说大功一件;倘若赵天横武功不济,那么小师弟除去他,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因为这赵天横为人一向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样子,所以傅传书虽表面和他说话客客套套,私下却不对付,很为看他不起。两个人都是面和心不和,都视对方为仇雠!
袁承天见他剑出险招,招招迫人性命,心想:枉你身为一派掌门,却心无良善,处处怀着杀人的计谋,真是可恶之极!我处处容让,你却得寸进尺,那么我也不必手下容情,那样未免太过懦弱。他想到此处,又自拔剑于手,剑走轻灵,再与这赵天横双剑相拼。众人但见大雪纷纷之中,但见两位武林高手各不相让,都是抱着必败对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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