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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身体病弱未愈仍不能上朝,不过也有了些精神,召见着几位大臣在御书房话事。屋里地龙烧的旺,皇上还披着厚厚的大氅,案前摆着浓浓的苦药,腿上还盖着薄被,手里捏着帕子,时不时要掩面咳上两下。
大臣本来一肚子进言要吐,一见皇上这副样子,又想到那圣上遇刺的传闻,倒也不忍心让其过度操劳,将要禀报的琐事挑挑拣拣剩下几条最要紧的,其余的准备写成折子慢慢让皇上看。
除了姚硕。
他一进门就行了三次大礼,兜里掏出一本厚厚的折子叩首上递,痛呼着天下不公,爱子惨死,求皇上明察给姚家一个交代。
“姚爱卿,朕知你痛失爱子哀极心切,但此事乃是大理寺之职,朕早已命大理寺卿亲自彻查此事,又下放锦衣卫协查,朕相信不出几时,定会给爱卿一个交代。”嬴畟声音微弱,听上去中气不足,好像下一秒就要羸弱的倒下,惹得几位大臣频频注目,生怕皇帝突然晕倒。
“皇上!微臣知晓此事皇上已尽君本分,但此次先是我姚家小女遭人陷害,后是我姚家嫡子惨遭杀害,如此狠心之杀,周全之计,必定是有人陷害我姚家啊皇上,请皇上明鉴!”姚硕一副忧心急忡的样子,却无低头的意思。
站礼并不标准,时不时伴着激动的情绪打晃,言说之中带着逼迫之意,隐隐约约的能品出几分不满的意思。姚硕根基于姚家,过去一直眼高于顶,,有时候连皇帝也敢回绝二三,从不觉得自己臣子的身份低于皇帝。
此刻依然如此,他言中有些训斥的意思,看着嬴畟病弱的身子更是加紧了胁迫。
“爱卿且先温静,霍薪,给大人斟茶,”嬴畟一甩手,身旁的霍薪就拿着茶盏躬身往前,拂尘被搭在胳膊上。
“姚大人,用茶。”霍薪把手中的茶盏递给姚硕,姚硕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霍薪见见他没动,自己便也保持这往前递过的姿势没动。
僵持了一会,霍薪回头望向嬴畟,做了个眼色。
“爱卿?”嬴畟看着姚硕面对奉茶毫无反应,心里杀意胀满,面上却还是先前那副样子,甚至说完这一句,还用手帕掩着口鼻重重咳了两声,“爱卿可是不爱饮碧螺春?”他故作不懂的给他台阶下,暗自给霍薪递了个眼神。
霍薪心领神会,指尖暗自在杯口轻轻碰碰,随后把身子埋低了点,做出恭敬的样子,把手中的茶盏再向姚硕往前推推。
“大人,请用茶。”
姚硕看着霍薪恭敬的样子,再看嬴畟气息微弱,频频用手帕擦着额角的虚汗,迟疑些许,心里终于是豁然了,伸手接过了茶盏。
用手掩着,放在唇边抿了两口。
“谢皇上赐茶,”姚硕把喝了一口的茶再递回给霍薪,肆意妄为之态做的淋漓尽致,真拿自己当成主子随心的使唤着皇帝身侧的大监。偏偏自己还一副委身的样子,好似很不愿意。
“嗯,”嬴畟对着霍薪摆摆手,后者立马端着茶盏退了下去,“爱卿宽心,此次事变朕必不可让你一脉寒心,且给朕一些时间。”
姚硕面色摇摆不定,看着嬴畟的眼神越发有深意。
“皇上,臣所做皆是为您啊皇上。”他行了大礼,叩首伏地,起身之时却是眼眸先抬,盯着嬴畟起身,野心昭然若现,毫不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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