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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玄青傍晚回来,他听见狗叫赶紧从西墙这一侧走出来,三条狗跑过来围住他,这段时日以来,连黑狗都跟他熟了,但因之前的事,陆谷还是最喜大灰。
手上黑脏,他没在三个狗头上摸。
沈玄青在院门口卸了沉重的大竹筐,见他还没忙完,也到西墙外边看了看。
“不多了。”见花椒树上剩的不多,他干脆跟陆谷一起摘,等会儿吃饭也不迟。
鸡仔在篱笆圈里叫,篱笆门关着,大灰还人立着站起来,前爪搭在竹篱笆上往里头看,这一看它似乎是放心了,下来后就恢复了沉稳,两条细犬本身就不是很笨,还会有样学样,也学着它往里头瞅一眼。
陆谷跟沈玄青背对着它们,倒是没看到这一幕。
沈玄青在山里跑一天,这一天没见陆谷了,回来也想跟夫郎说说话,想了个措辞就问道:“今天吃什么?”
家常的话最好说也最自然,他回来陆谷很少询问都打到些什么,只好他问陆谷了。
陆谷不问他他也不气恼,本就是个胆小的性子,而且每次他从竹筐里掏东西的时候,陆谷都会蹲在他旁边认真看着听着。
一听还要煮米酒,沈玄青说道:“那你先去煮,剩下的我摘完背回去。”
既如此,陆谷就听话先回去了,在院门口看到沈玄青的大筐子,他就想顺手提进去,可提了一下没提动,沉极了,只得作罢。
等天色暗下来,陆谷煮好了米酒,又将饭菜端上桌,正要出去喊沈玄青吃饭就看见他背着花椒竹筐赶着鸡鸭回来了。
一天的操劳在关上院门后得以歇息,陆谷手上的黑脏用野澡珠洗了好几遍都没洗下来,只能慢慢褪去,摘花椒就是这样,他也不着急,洗着洗着过几天就干净了。
“河里鱼虾肥了,泥鳅也肥,我明天不出去,到河边撒网捞些鱼,再去抓些肚紫跟青螺,过两天带下山卖。”沈玄青说完吃了口炒鸡蛋,心里满足了,这次上山带的鸡蛋不多,已吃过两次,这次吃完该就没有了。
一到这个时节,就有人说“秋风起,泥鳅肥,初冬泥鳅赛人参”(注),虽还没到初冬,但泥鳅这会儿已肥了,更者入秋后河鲜肥美,丰谷镇这几年还学着府城的人讲究“吃秋”,河鲜在镇上酒楼饭馆卖得好,何不趁这会儿卖些钱,肚紫跟青螺还挺贵的。
沈玄青在山林子里每日奔波劳累,没马没车的,只靠两条腿到处跑走,时日一久,铁打的人都受不住,如今不用紧绷着挣钱,也想换个活计歇歇腿。
还有一个则是他的私心,和陆谷似乎愈发熟悉了,可他只有晚上回来才能见着,况且旁人说得什么新婚燕尔,他是没体会过的,成亲好一阵日子才圆房,更别提其他,这心里难免就有些惦记,也想跟夫郎多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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