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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伏黑甚尔警觉地转过身,却只看见他的小妻子,无害,甜美,从不反抗的小妻子,正乖巧坐在沙发上对他微笑。
*
“你来得比我想象得慢一点。”
一片枯黄的落叶飘落在肮脏的污水中,泛起的涟漪将男人的倒影打散。
伏黑甚尔背靠在暗巷涂满乱七八糟涂鸦的画墙上,颜色绚烂的背景将他黑沉的身影衬托得更黑,那是与整个世界割裂,象征着死亡与往日的暗影。
清定握着伞站在巷口,伞面上还立着皮卡丘的耳朵,过于可爱的风格显然是五条悟的审美。夜风吹起他额前散落的碎发,他看上去苍白脆弱,怔愣地望着前方,纯金色的瞳孔微微长大,像一汪晶莹的湖泊,盛满了插着兜笑着向他走来的人,他的过去,他的新生,他的……丈夫。
“瘦了,五条悟不给你吃饭吗?”冰凉粗粝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脸颊,却烫得他想闪躲。
骗人,拟态外壳的数据很精准。
“剩下的垃圾我都帮你解决了,喏,算是失约的礼物吧,我也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
过往的恩怨情仇被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那朵晶莹剔透的糖纸玫瑰被放入他的掌心。清定想,他可能从来就没读懂这个男人,他从他身上学到的关于人性的复杂,永远无法用于解读这位老师。他小心翼翼地将纸玫瑰收好,头顶忽而一沉,他抬起头,伏黑甚尔正动作粗暴地将他的头发揉乱,半点不温柔。
他从来不是个温柔的人。
清定没有反抗他的拥抱。新鲜的血腥气,混合着烟草和硝烟的味道,无孔不入地侵入他的每一个细胞,刀锋般刺骨,将他从昏黄模糊的回忆拉回现实。金色的瞳孔与翠绿的眼眸对视,毫无畏惧,一步不让。
“小惠……小惠放学晚了点,我已经送他们回家了。”清定抿了抿唇,将伞面向伏黑甚尔倾斜了一点,帮他挡住落得越来越急的雨滴,他脸上的笑容平和而温柔,温柔到有些刻意,像是他们中间从未出现过那道名为“死亡”的天堑。他允自碎碎念着他的家长里短,“本来想给他们做寿喜烧的,但是现在时间来不及,我帮他们点披萨了,我们快点回去,不然小惠又要偷偷喝可乐,他的蛀牙……”
“清定。”
他强行忽略掉那声叹息般的呼唤,死死抓住男人的手腕,像是坠落的飞鸟努力挽留一阵逝去的风。他是没有温度的金属智械体,所以酸涩的眼眶,不安的心跳全部都是程序错误,只需要系统自检就好了,只要将一切掰回正轨……
“小惠的钢琴课停掉了,不过他的画画得很好,我知道你不喜欢咒术师,但是他真的很有天赋,他长大很多,越来越像你”
“清定,时间要不够了。”伏黑甚尔轻轻松松掰开了清定的手,揽住少年颤抖的肩膀,与之额头相抵。雨水顺着他漆黑的发丝滴落在清定的脸上,让人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又被人轻轻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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