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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的少女望着他的眼神尽是痴迷与钦慕,可萧瑾望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温和有礼,一视同仁的。
望凝青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继续,她低头看着喝得微醺的驸马,他那轮廓深邃的眉眼泛着霞红色的酒晕,神情恍惚,仿佛与尘世格格不入。
“驸马。”清冽如冰玉相击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楚奕之持着酒爵的手微微一颤,脖颈也瞬间僵硬。
不等楚奕之起身行礼,一只冰凉的手已经摸上了他的颈侧,微微一摁,楚奕之只觉得脊骨一麻,一时间动弹不得了。
“莫要惊慌,本宫只是来看看。”楚奕之听见低柔婉转的女子声音在耳边轻喃,他那个两年间聚少离多、相见亦无多少欢喜的妻子这般说道,“驸马若是出声,惊扰了他人,乱了赏花的兴致,岂非辜负了大好的春光?”
楚奕之说不出话,却听公主的声音慢条斯理地道:“听说二郎去了边关,小弟又准备从商,想来心中应该各有打算?”
楚奕之心头一凉,四月的骄阳那般灿烂,洒在身上那般的暖,可他却如坠冰窖,冷得指尖都在发颤。
长公主冰凉的手指正摁在他颈侧的脉搏之上,窥伺着他失序的心脉,楚奕之极力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忍了又忍,只能抬手抓住她的手指,用力攥在掌中,低声道:“公主,莫要戏弄在下。”
楚奕之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
望凝青也不准备深究,她来这里,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为了给楚奕之提个醒。楚家君子太过端方,楚家幺儿倒是天资聪颖,可惜年岁小,行事还不够油滑。因为这宗亲事的缘故,望凝青和楚奕之有着天然的立场,但因为容华公主纳男宠给驸马没脸,楚家在安都王的眼中也有拉拢的价值。楚家暗地里投了袁苍,明面上却还在跟安都王打太极,但望凝青知道,那个老油条耐性没那么好。
楚家掌管户部,是因为他们极其擅长理财,这么一大块肥肉当然人人都想咬一口,包括王项。
原定命轨中,楚家也是明面上假意投靠了王项,实际私底下帮扶着袁苍。但可惜如今命轨已改,王项和容华公主二分朝廷,王项权势不足,自然更加多疑,这一次就是因为楚家那边走漏了风声,要不是望凝青出手快,袁苍恐怕就要暴露在王项的面前了。
经此一事后,望凝青觉得楚家还不如暂时投靠她,反正她和王项都是皇室中人,等苍国得势后都是要死的,投靠哪个都一样。
望凝青垂眸望着楚奕之,她知道楚奕之是君子,但也知道楚奕之恨她。她打听过,楚家老爷子对这个曾孙最为亲厚,从识字开始就带在身边自己教,当时楚老爷子藏起来的那份名单,十有也是想要给楚奕之的,可惜那时楚奕之被派往了外地,一时半刻赶不回来。楚老爷子死了,死相还那般凄惨,要说楚奕之心中没有恨,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么想着,望凝青就安心了,从府里的林陌深到驸马,她算是把气运之子得罪到死,一个车裂总归是逃不过了吧?
望凝青的手被抓着,正想再敲打几句,那边厢的萧瑾却恰好回头,见好友身边站了个戴帷帽的女人,登时一愣。
萧瑾心有千秋,很快便猜出了望凝青的身份,他偏头思忖了数息,却是随手折了一枝花,温和地打发了身边的追随者。
“长公主殿下,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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