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昭面无人色,周燕来赶紧解释道:“这只是我最初的想法,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很难不多想。”
谢昭感觉自己的手脚和唇都在发麻,自己无意识的回话也像隔了水波,朦朦胧胧不甚清晰:“是的,很难不多想。”
一支强悍的人马潜伏在太子府周围,他们前脚撤走了,后脚就传出了太子和太子妃自戕的消息。别说是周燕来,就算是自己,也很难不多想。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就证明父皇对着自己的儿子下了死手。同样是逼迫,太子自戕和父亲派人杀死自己的孩子,终究还是有不同的。
被周燕来一句话吓得,谢昭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了胸腔。他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继续问道:“燕来阿兄后来为何改了想法?”
周燕来道:“圣上身边的暗卫人数不多,每一个都身怀绝技,若是圣上真的要命暗卫杀人,大可以撤了禁军,派出一两人即可。”
“而且,暗卫以鬼神面具覆面,而我看到的那队人马身穿夜行衣。最重要的是,太子和太子妃薨了后,我在长安城中躲躲藏藏时,再一次遇到了这队人马。我看到,他们在江府出没。”
谢昭愣了一下:“江府?哪个江府?”
周燕来笃定道:“廷尉江卯的府邸。我的宅子同江大人的府邸在同一条大街上。有一日夜深后,我仗着身手好,想回家看一看,没想到遇到这群人从江府中撤离。”
“江大人在朝堂中素有贤名,他从不结党营私,更没有豢养部曲,更何况太子出事之前江大人已经血溅朝堂,江府都被封了。”
“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们要做什么?抱着这样的疑惑,我盯上了这队人。”
“只可惜凭我一人之力实在难以周全,曾经吩咐一声就能达成的事,如今像隔了千重山,想要查清这些人的来历太难了。但是我有一种直觉,太子的死 ,同这群人脱不开干系。”
“我追着他们从长安到了冀州清河国,孤立无援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于是我回了一趟凉州,找了父亲的旧部帮忙,这才找到了人手。”
凉州到冀州横穿了大景东西,周燕来凭借着一人之力,从长安追到了冀州,又从折返至凉州,寻找旧部和支援,再回冀州……已经不是“辛苦”二字能形容的了。
“这段时间,我只查到了些许线索,那群人是清河王高昌的死士。高昌靠着这支死士,在冀州称王称霸。直到王爷王妃来到了冀州,他才栽了个大跟头。为了对付王爷和王妃,他的死士折损不少。”
缓声说完话后,周燕来认真看向了谢昭:“我不认为一个异姓诸侯王有那么强大的实力能害死太子。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太子和先皇后出事,背后有诸多势力掺杂在其中。”
谢昭面色严峻,微微颔首:“好,燕来阿兄,我们合作。我在明,你在暗,需要人手物资你只管开口。我们一起查清楚真相。”
顿了顿后,谢昭想到了一个关键的人:“对了阿兄,我觉得有个人,可能会知晓更多的线索。你知道前任宗正谢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