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也太苦了,刚入喉,叶倾舒就苦得呛住了,便不住地咳了起来。
小丫鬟连忙给她抚背,看到一身冷压的宋枭进来,小丫鬟吓得都站不住了。
她磕磕巴巴:“郎,郎君,小娘子是…”
叶倾舒扶着胸口,皱皱巴巴替小丫鬟解释:“苦。”
宋枭身上的冷压散了些,坐到床边:“良药苦口,这点儿苦,叶小娘子都吃不得?”
他伸出手:“拿药来。”
小丫鬟连忙将药碗递给他。
汤药已经放凉了,宋枭舀起一勺尝了尝,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之后便递到叶倾舒的面前。
“张嘴。”
叶倾舒皱着一张小脸,苦味已经钻进她的鼻翼里了,她实在下不去口。
宋枭端着药碗和小匕的手异常的稳:“叶小娘子不想自己喝,是想让我强灌下去?”
叶倾舒苦巴巴地张开嘴,宋枭尽量避着她嘴上的伤,将汤药送进她嘴里。
苦味在嘴里炸开,叶倾舒立马闭上了眼睛,这到底是哪个大夫开的药,怎么会如此苦。
宋枭倒也算有人性,没有逼着她一口接着一口喝,而是等她缓过去一会儿再喂下一口。
宋枭嘴边漾了点儿笑,话里带了些哄小孩的语气:“就快喝完了,还有一点儿,喝完就给你吃蜜饯。”
饶是如此,叶倾舒也有一种命很苦的感觉。
本来家里遭了大难,她好不容易从教坊里出来,要处处小心思量,讨好着宋枭就算了。
现在还要吃这么苦的药。
宋枭真是不是故意的吗,叫大夫开这么苦的药。
想着想着,叶倾舒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宋枭心里一紧,细细麻麻的酸意从胸腔钻到了喉咙处。
他俯身向前,抬了手,想给她抹掉眼泪,在快碰到她的时候,他又放了下去。
“不过是碗汤药,叶小娘子哭什么?”
叶倾舒混着哭腔:“官人恕罪。”
宋枭在心里叹了气,从盘中捻起一枚蜜饯送进了叶倾舒的嘴里。
“我现叫人去把那大夫打一顿。”
说着,他就要动身。
叶倾舒泪蒙蒙地含着蜜饯,情急之下拉住了他的袖子。
此番动作,一时间,两人均愣住了,宋枭的眼睛惊诧得圆圆的,脸上也是惊诧之色,莫名的可爱。
叶倾舒连忙松了手:“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心急,才拉扯了官人。”
她方才怎么了,竟会觉得宋枭可爱,莫不是喝苦药,喝出幻觉了。
宋枭不知她的心思,只愣愣地抚上了自己的袖子,盯着她,重新坐下:“无妨。”
后又道:“那大夫医术不精,摆弄些叫人难以下咽的苦药,是该教训一顿。”
原来不是宋枭故意叫大夫开那么苦的药,她倒误会了。
叶倾舒:“别,大夫开方救人,也不是有意为之,官人且饶恕他一回吧。”
宋枭:“如此,那便算了。”
托大夫的劳,叶倾舒和宋枭之间的气氛莫名的缓解和谐了下来。
只是总有不长眼的:“郎君,傅娘子晕过去了。”
宋枭的面容一下子转冷了,他抬脚来到外面,傅氏当真晕倒在地上了,但没人敢去扶。
宋枭毫不留情:“将她弄醒。”
傅氏很快就被一盆冷水给泼醒了。